第一章 离奇的车祸 |
||||||||||||||
作者: |
箫湘客 |
|||||||||||||
1 乌云战胜了闪电,把整个天空遮得密不透气,但地面上却仍刮着七极大风,吹得满大街塑料袋、易拉罐乱跑。风是往南吹的,飞扬起的尘土使北半天呈出现一种让人看了能感觉到渴的黄色。但事实上,南半空也好不到哪里去,据中央气象台预报,沙尘暴提前近一个月在一些北方城市出现,估计这就是沙尘暴的前奏吧。 程军一转方向盘,从“S”道上滑出,进入主干道,他猛加油门向前一冲,忽然又意识到自己是干什么的,于是把写有空车的牌子放在前窗,又把速度减下来,想在下雨和天黑前再揽一个生意。 想到这里,他又骂起娘来,像是一位爱闲聊的老太太对着一岁半的小孩子,说起来没完——当然是指时间长短,不是骂孙子。这也难怪他,几十万人口的小城市本来不需要多少出租车,所以他在这一行刚起步时,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全卖了,又举债若干,买了辆奥迪,跑起了出租,但就跟北方大多数城市的水一样,赚的钱跟地下水量成正比,是越来越少,更让程军头疼的是:越来越多的人像瞎了眼,都来分食这块越来越小的蛋糕。 雨突至,一瞬间天地一片迷茫,程军打开扫雨刷,又打开了收音机,但换了七八个电台,不是求医广告就是关于考古队的最新发现。 程军苦笑了一声,想起自己也是考古专业的本科生,如今也沦落到这种地步。不过想到自己学的毕竟是冷门专业,找不到工作也在所难免。这年头,大学生比牛毛还多,就连热门的机械类学生,不是也有养鸡的吗? 这次考古,据说是“本世纪东汉文化的最大发现”,“担任重任的考古专家吴作心透漏,这次发掘极有可能改东汉初期历史”。 “我敢保证这绝对能改写你自己的历史。”程军自语道。 想起这位白毛黄头发的授业老师,程军就替他担忧,十九年前自己毕业时他前边有个“副”字,转眼前,十九年过去了,这个“副”字比狗皮膏药还粘,粘在“吴”“教授”之间,眼见快六十了,想甩估计也没机会了。 但老天却给了他这个良机,所以说苍天是公平的。 前面有一个人在招手,看样子很着急,程军把车靠过去,手刚碰到车把手,忽然像是触了电,急忙缩了回来,他手忙脚乱地从储物箱里翻出了一副大墨镜戴上。 那人坐了进来,说“去湖滨公寓!”然后往椅背上猛一靠,长出了一口气。 程军的心里正在乱想:他认出我来了吗?他应该忘了我了吧?他还是那样子,而我却好像成了他兄弟。唉,岁月折磨人啊!……忽听见他说话,连忙“恩”了一声,打开计价器,向湖滨方向开去。 如果程军知道此行所付出的代价,傻子也会相信他决不会干的。但谁也不能预知未来,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该发生的终究要发生。做这趟生意,这是在原子弹从飞机落到广岛地面上的时间里做出的决定,但对于程军来说,这就是原子弹。 汽车在发动机微鸣中飞驰,一个个雨珠像是密集的子弹打在玻璃上,随后又像秋后的落叶被被清洁工扫去一样,随着扫雨刷纷纷滚下。乘客略带苍老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师傅,天这么暗,戴墨镜能看清路吗?”话中有生气的意味。 程军一阵慌乱,但随即又镇定下来。他微微一笑(可能比哭还难看吧),说:“对不起,我有沙眼,怕传染。”说完好像又觉得该补充些什么,“不过您放心,我技术绝对没问题” 乘客不再说话,两眼漠然地注视前方。 道路两旁的杨树站直了腰板,抬起绿色的头,伸出绿色的手,来迎接这场久违的喜雨。她们身后是一座座盖好的或尚未盖好的商品楼,有的如小巧的少女,不拘一格,透出如诗如画的气息;有的则像雄伟的大汉,顶天立地,显出大气磅礴的气派。这一切总是令他不那么舒服:树,生机勃勃;楼,清新亮丽;城市很年轻,并且在迅速发展。这一切怎样就不令人愉快呢?他心里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你老了,不再年轻了。 他眼前有点模糊,忙拭了一下眼:他看到另一条道上有个黑忽忽的东西, 该到转弯的时候了,程军看着前面的十字路口,减速、左拐,忽然眼前一亮,白茫茫的一片。他骂了句:“该死,大白天打什么真空灯!”他慌忙踩刹车,但为时已晚,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在撞击声中,他觉得自己这面正在迅速地往下沉,似乎要沉到无底的深渊之中,他的脚乱动,脑中却一片空白。一定是撞上那黑东西了,残存的意识得到了这样的一个结论。 他昏死过去了,老天有时也很不公平,尤其是对程军。 疼痛又使他醒过来,脑中仍是空白一片,脸上湿漉漉的,不知道他的血还是那位乘客的血。 他试着动了一下腿,又一阵巨痛使他再次昏过去。 2 林飞像往常一样,把两只大脚支到办公桌上斜躺在那看报纸,脚的左边是他刚沏好的茶——他似乎对茶旁边的脚没什么意见,倒是他的身姿让人接受不了。照他秘书的说法,他若长期这样下去会引发脑溢血,原因是脑低于脚,会使头部充血。但林飞对此不屑一顾,他的理由是,他的脚在脑袋下待了二十多年,也没见引起什么脚溢血,由此看来“脑溢血”之说纯属无稽之谈。 但作为机要秘书的温冰则指出另一大隐患:此姿态“甚倨”,非得把顾客赶跑不可。林飞听信了这一条,因此当桌上的电话响时,他便把脚放下来,按了下免提说“讲”右手又端起了茶喝了起来。 温冰柔中透刚的声音传来:“头儿,有个小姑娘哭哭啼啼的说要见你,看样子像是死了什么亲人似的。我问了一下,她并没有什么丧事,不过看着挺像那么回事,头儿,让不让她进来?” 林飞道:“亲爱的温小姐,嘴上积点德行不行?再怎么说人家是来送钱的。” “可看她不怎么像是有钱的样子”。 “没钱……我说你怎么说话呢,就知道钱。” “头儿,这钱字可是从你嘴里喷出来的。” “好好好,我认输。是什么案子?” “民事案……,不过……”她话没说完,林飞便道:“让她去对面。” “不过,我看她挺可怜的……” “那就让她进来吧,不过事先声明,一般的民事案我可不接。” 门把手向下一转,温冰进来了,她身后跟着位十七八岁的女孩,属于小巧玲珑,拘谨害羞型的人。 温冰把她领到对着林飞的椅子上,让她坐下,说:“好了,你可以讲了。”女孩站起来,向前走了一步说:“林大律师,我是……” 林飞插嘴道:“你可以坐下来说,另外,把那个“大”字去掉。” 女孩脸一红,坐下说:“我是程军的女儿,这次来主要想请你做我父亲的辩护律师。” “程军?噢,你是指四天前的那场交通事故?” “对,我父亲就是个那个司机。” “我知道,不过这只是一件普通的民事案件,另外我不擅长打民事案,不如你找杨律师,他……” “不!林律师,我求您了,我知道您不接简单的案子,可是这个案子不同!您先别忙着回绝,先听我说一下。首先,您可能不知道,市长已插手此事,说明了这事极不简单,还有,检察院里有人想把它弄成蓄意交通事故。” “程小姐,不,……你叫什么名字?” “程晓茹。” “晓茹,我想不简单,不是因为市长插手,而是因为乘客的身份为特殊,另外,你说有人”,是你亲耳所听,还是道听途说? “我有个同学,他爸爸在检察院.” “那你说是道听途说了?” “林律师,您是不想接了?” “程晓茹同志,你别误会,我办案都是靠对案情的熟悉和对案子的兴趣。不熟悉案情,就可能导致错误;对案子不感兴趣,便拿不出十足的精力去面对。二者缺一,都可能使我的委托人利益受损,因此我不会接不满足这两条的案子。” 程晓茹站起身来,眼中透出一丝哀怨,但她极力忍住,说:“林律师,虽然你没答应,但我还是很敬重你,再见!” 林飞站起来道:“实在对不起,请你多包涵。”他目送她出去,又坐了下来。 温冰把手支到桌上,身子前探,仔细看了看林飞,摇摇头说:“头儿,我发现你越来越聪明了,现在总想办法把门关起来,不让钱进屋。” “你不明白,”林飞道,“我当律师不是为了钱,而是给那些受冤的、蒙了的难的人打一针强心剂,使他们能够站起来。不仅如此,我还希望给一些滥用职权的,打击报复的,陷害他人的,伤人性命的人提个醒:社会上还有法律存在,任何人只要犯了法,终究逃不过法律的严惩。我不是什么救世主,无法给弱者提供避难所,也非朱鎔基,无权把那些人全关进去,我只能用法律把他们圈进去。” 温冰不再说话,默默地坐下,拿起报纸来看。 “头儿!”她忽然大叫一声,“这有大记者苏伟的报道,你听听这段写得多好!‘……看着翻倒在沟里的轿车支离破碎的右门,我仿佛看见了……’” “停!”林飞猛地把茶杯一放说,“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苏玮的文章啊!我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她是你女朋友与我可没关系。” “不是,我是说你刚才念的那句话。” “给你,自己看吧!我去打字。”她把报纸塞到他手里,指给他看。 林飞连看了两三遍,一边看,一边摸没有毛的下巴道:“有意思,有意思……”又看了几眼照片道:“温冰,你去把程晓茹找来,我决定接案子!我敢肯定,这绝对是一件很不普通的案子。” 温冰出去了,但不一会便在外面叫道:“头儿,她把提包忘这了。”林飞出了办公室,看见她拿着提包左右看,便道:“人呢?” 温冰道:“不知道,可能走了吧,不过怎样把钱包忘这了”。 “她没去找杨英杰吗?” “噢,忘了告诉你,她先去的姓杨的办公室。” 林飞皱了一下眉,快走几步到了杨英杰门前,“你跟程晓茹说了什么了?” 杨英杰道:“老大,我看过卷宗,很明确地告诉她,这官司打不赢,可能要赔付几十万。我告诉她,或许你有办法。” 林飞左拳砸到右掌里道:“坏了!可能要出事!走,跟我去找找!” 三人走出事务所,林飞道:“我有种感觉,这姑娘要寻死。我找不到证据,但我有这种感觉。我们分头找,找最可能方便自杀的地方。” 在丁字路口,林飞左,杨英杰右,温冰向前。 她刚走几步,忽然扭头看着事务所所在的三十三层高楼,心想:这真是自杀是好地方,可惜大煞风景。 她转身回楼,问楼管处的物业员:“同志,你可看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上黑衬衫,下白裤子,留长头发?” 物业员说:“噢!看见了,好像上了顶层”。 她心头一惊,忙打开电梯,直上三十三层,她心中乱跳,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她心上,让她心里的25只老鼠打起了架。这个大厦盖了四年多了,已经成功让七人如愿,她可不希望那个可怜的小姑娘成为第八个。 失重感传来,顶层到了,她小心地向四周看。 没有人影,但通往楼顶的梯子上尘土已经掉了。有人上去了!温冰忙爬了上去,她感到手心里出了汗。 东北方向,一双黑运动鞋,白裤子,黑衬衫。没错,正是她!温冰十二万分小心地登上楼顶,借突出物挡住自己,她心中乱跳,“千万要镇定!你还要救人呢!”她心中暗道。 她手心里的汗擦掉,慢慢向前靠近,六米、五米、……两米、一米,她猛地伸出双手把程晓茹往里抱。 程晓茹瞪大眼睛看着她,两行泪水仍在流,她也忘了拭掉。 “你不要命啦!”温冰叫道。 程晓茹的眼泪比刚才流的更多了,“我是疯了!可我有什么办法!妈妈卧病在床,爸爸又吃官司,我上大学要花钱,可家里哪还有钱让我读书?我问了二十七个律师,可没有一个肯帮我!你们这些律师,总是想打赢官司,一碰到我这种情况,马上就退避三舍,哪有人来管我?” “小妹妹!可如果你这样轻生,对你家人来说,不是最大的不幸吗?你忍心让你妈妈病中加痛?你忍心看着你父亲痛不欲生!在他们最需要支持和帮助时,你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 她生气地大喊,让程晓茹发热的大脑清醒一下。而后平静地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林飞已经发现疑点,很可能要接这个案子。” “真的?太好了?人家都说只要林飞一插手,没有他不胜诉的案子。不过,我只想能减轻父亲的责任。” “你放心,林飞这个人我太了解了,他啊,无理也能辩三分。” “我知道,人家都说他是‘诡辩奇才’。” 门把手转动了一下,林飞,杨英杰跟争吵声、抱怨声一起挤了进来。 林飞忽然看见了和温冰对面而坐的程晓茹,道:“到底怎么了?” 温冰刚要开口,程晓茹抢答道:“对不起,我把包落到这了,所以又回来取。温大姐告诉我,可能你要收回以前的话,我就在这等你了。” 林飞很尴尬地说:“不错!我决定接这个案子了,你爸他现在在哪?” “友谊医院。” “那好,我开车带你去,路上大概要二十分钟,我要问你话。” “行!林律师我听你的。” “那好,我们走吧,温冰,你去交警大队把事故鉴定报告给我复印一份,英杰,你忙你的去吧,这次麻烦你了。” 几个人各奔目的地。 路上,林飞边开车边问道:“程晓茹,我问你问题,你只管回答,不要问我问题。” “好。” “你父亲年龄。” “41岁。” “有几年的驾龄?” “十几年了吧,开始给公司老总开车,五年前跑出租。” “也就说,他的车有五年了?” “对,” “车况怎么样?” “挺好的。” “那最近他有没有不正常的表现,比如焦虑等。” “据我所知,好像没有,不过他最近因我考大学学费的事而忧心。” “你是说钱方面?” “是。” “会不会因此影响行车?” “不会。” “为什么?一个正常人总会受到情绪影响的。” “不会,我父亲很坚强,以前也曾碰到过比这更严重的事,他都挺过去了。” “噢,医院到了。”林飞把车停好,抬头看了看这幢“生命保障”楼。 两人快步走进病房区,林飞道:“你爸伤势怎样?” “没问题,不过是皮外伤。” “他自己说的?” “是的,他知道自己的情况。” 程晓茹来到外科病房前推门而进。 林飞看到了3号床上的那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他正在看电视,看见女儿回来了,他忙道:“你到哪了?怎么不好好预习大学课程?”看来他对女儿的学习抓的很紧,不过话语中又透露出想让别人知道他女儿是大学生的味道——虽然扩招好几年了,但在这个地区,考大学还是很难的——不过病房里只他一个病人。” 程晓茹道:“爸,我请了个律师,这回咱不用怕吃官司了。” “什么?”程军几乎从床上跳起来,“你知道律师费有多贵么?”他看了林飞一眼,又道:“何况这律师这么年轻,有什么经验!” “爸!您别瞧不起他,他,你不知道是谁吗?林飞,那个“诡辩奇才,我最佩服发人之一。” “名牌律师,咱更请不起,我看……还是算了吧。” 林飞微微一笑,道“程先生,费用您不用担心。如果您确有困难之处,只要写一份法律援助申请书就可以了。可能您不知道,我是法律援助中心的一员。” 程军道:“不过……那多不好意思啊。” “我办案主要是凭兴趣,不是钱。倘若正义和金钱结合,那足以使整个法律体系崩溃。” “谢谢你,林律师。晓茹,还不给人家让个座?” 林飞坐下道:“既然你已默许了你女儿擅自做的主张,那咱们开始吧。程先生,请你描述一下7月27号,也就是四天前车祸发生那一天的情形。” “好的。那天下午快九点,天也快黑了,我准备跑最后一趟生意,因此便沿着路兜生意,这时有个人乘我的车。” “吴作心?” “对!他上车说去湖滨公寓。” “当时在下雨?” “对。” “雨大得足以淋透衣服?” “是!不过。他身上并没有全湿透。” “好,你接着说。” “我就开车,一路上无话,但在转弯时我看到了一个黑东西,距我大约三十多米。” “什么?” “看不太清,可能是那种大垃圾箱,不过,我不能确定。” “于是,你撞上去?” “是,我减速慢行,但还是很快撞上去了。” “可是你刚才说那黑东西像垃圾箱,那它应该有一米多高。再者转弯时你减了速,可是车翻了,你认为这种可能会发生吗?” “我使劲打方向盘,可能太靠路边了,右轮陷下去了,你知道湖西路两旁是土沟,所以造成翻车,右门撞在那个黑东西,或许擦了一下,划出了痕迹。” “不!程先生,我看到报道,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右门上的痕迹,不是擦出来的,而是真正撞出来的,是那种互相”垂直的撞!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是说…… “对,撞的!……你认识吴教授吗?” “是副教授,我……不认识。” 林飞站起来,道:“程先生,我看您也累了,早早休息吧,我先告辞了,有新进展,我会向你说明的。” 程晓茹也站起来说:“林律师,谢谢你,不知这官司能不能打赢?” “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不过我会尽力查明的,以目前情况看,事实对我们很有利,但现在要找的是证据。” “好好保重自己,”林飞脸朝程军,眼神冲着程晓茹说。 3 温冰兴冲冲地进办公室说:“头儿,事故分析报告拿来了,不过少的可怜,只有两页纸,还好分析得挺透。” 林飞接过来草草看一眼道:“毫无价值。” 温冰满脸不高兴:“人家跑了大半天才搞到的东西,给你四个字给整没了,太没同情心了。” 林飞咧嘴一笑:“温大小姐,我是说和我想的一样的报告,自然对我们没有价值了。” 温冰取出一大堆照片说:“那这堆照片没什么价值了?” “那不一定,先放着吧。” 林飞从照片中抽出几张,放入兜里。 “对了,头儿,你发现了没有,这有一个有趣的地方。程军,毕业于维城大学历史系考古专业,你说会不会是吴作心的学生?” 林飞道:“是吗?给我接维城大学学生处……” “哪这么麻烦,这里面就有”温冰打开电脑、登陆中国大学生电子毕业证管理中心,搜索到程军的毕业信息,然后链接,果然查到了这样的一句话:专业导师:吴作心。温冰一指另一行字说:“头儿,你看程军在当年的毕业生中专业排名第三,却没找到工作,会不会因此恨吴作心?” “不可能,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再说他想害吴,也不至于用这种跟自杀没什么两样的手段吧?” “好了,过几天就要开庭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温冰给我查一下李维克的联系发方式。” “你说那个痕迹分析专家?……他在临江县唐宁街7431号” “走吧,我们去吃饭,饭后我去那,你给他打个电话说我四十分钟以后到。” 两人下楼,在那个常去的餐馆里,两个靠窗的位置照例给两人留着。温冰边吃边感叹道:“不知为什么,我胃口越来越好,好像越来越胖了” 林飞端详了一会儿说:“好像的胖了点,跟苏玮差不多了。” “我哪能和她比,即使她成了杨玉环,你也立刻改叫李隆基的。” “那好,这里还有一盘李氏烤鸡呢,你自己吃了吧。” 4 “博士,照您这么说,这的确是撞痕了?” “没错,造成这样的撞痕的也不是一般的东西,它必须满足这两个条件:第一,钢铁制品;第二,重量在2吨左右。” “博士,我想问一下,有没有这种可能,即一个物体高速冲撞而出的痕迹?刚才我们讨论的是它是静止的。” “我算一下……哦,是这样,完全可能。物体,不,应该是汽车之类的东西,速度达到20—40米每秒,会造成同样的结果。” “博士,谢谢您,由于您身体不方便,我不便请您出庭,这有一份录象带和一份鉴定书,请您签个字,我将用它来做为您的证言。” 李维克在上面签下自己漂亮的字迹。 黑暗中,过了好一阵才传来一女人的说话声:“林飞,你说的都是真的?”“玮玮,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知道你对我最好。”喘熄中透着甜蜜。 “对了,我刚才所说的可都是绝密情报,你千万别急着给我上报啊!” “行了,我明白,你要在法庭上把对方打得体无完肤。” “对,这是我的底牌,取胜的王牌,如果泄露了,那可就完了。” “你放心。”她抚摸着他结实的胸膛道。 林飞搂着苏玮,抚摸着她光洁的皮肤道:“今天温冰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她一定说,你又忘了带手机。” “她说,即使你成了杨玉环,我也会立刻改叫李隆基的。” “鬼才相信呢,说不定我变成杨玉环,你撒腿就跑呢。” “不会的,我是猫,你是鱼,你变胖了不是更好吗?” “得了吧,你准会去吃梅妃那条鱼。” “怎么?你吃醋了?” “没有?你,我还担心你吗?就是你有贼心,也没贼胆呀!” “谁说的,我办公室里天天坐着个美女呢。” 突然,电话铃急促地响了,苏玮拿过电话,递给林飞。 林飞道:“我是林飞。” 那边传来温冰的声音:“头儿,大事不妙,吴作心死了!我在你的楼下,很抱歉破坏你们的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