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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田正要外出的时候,电话铃响了。 他稍稍犹豫了一下之后,又回到起居室里。拿起了电话。 “喂喂,是和田先生吗?”这是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 和田对对方称自己为“先生”报以苦笑,然后点了点头,“是的。” 自从和田辞去了警察职业后,他一直忙于写书、讲演。从那时起被人称之为“先生”的机会多了起来。为此常常感到不好意思。 这是因为和田还保持着当搜查一科警部补时养成的习惯。 “我要你救救我。” 这个女人又说了一句。和田听起来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和田看了一下子表,一点钟他要去见一位朋友,看来对方的电话两三分钟讲不完。 “到底是什么事?” “有人恐吓我。”她说道。 这次颤抖声更明显了。 “那你与其打给我,还不如报警呢。我已经不是警察了。” “可我想警方不会受理的。” “为什么?” “虽然有人恐吓我,可没有证据警方不受理吧?” “啊,那倒是。不过是什么样的恐吓?” “打来威胁我的电话,还有我走夜道时突然有车要撞我。” “你对谁讲过这些?” “对亲戚。” “后来呢?” “他们全说我是神经病。可我真的没有瞎说!” “嗯。” 和田又看了一下手表,要见朋友,必须尽快打完这个电话。但总不能就这么挂断了电话吧。 这样的电话不是第一次了。他当警察时就碰上过好几次,但大多是有精神病的人—被迫害妄想。这样的人认为身边的人都讨厌自己,或要抢夺自己的财产,而且女性居多。 也许今天这个电话也是这样的人。不过也许是真的受到了威胁呢。 “那你想让我干什么?” “我想见面谈一谈行不行?” “电话里不能说?” “是的,也许有人会偷听的。” “偷听?有过这事儿?” “以前我就对亲戚讲过,可第二天就打来电话威胁我说不许对任何人讲。所以……” “恐吓你的是个男人?” “对。” “是要钱吗?” “反正见了面再说吧。我太害怕了,可又没有办法。拜托了!见了面我全说出来。” 这个女人的声音仍然十分紧张、颤抖。已经赶不上和朋友见面的时间了。和田想,明天再道歉吧。 “在哪儿见面?” “你同意了?” “是的。不过也许我什么也帮不了你。因为我是从第一线退下来的人。” “反正求求你就听一听吧。因为我想得到勇气。先生有车吗?” “有的。” “那好。我在中央高速公路的相模糊出入口等你。” “时间呢?” “四点怎么样?” “嗯,时间正好,啊,我还没有问你的名字呢!” “我叫片桐雪枝。” 和田一时弄不清这几个字怎么写。 “你有什么标记?” “我戴了顶白帽子,穿一件白色的西服。” 她在电话中说道。 和田开车向相模糊方向驶去。 虽然他退出了警界,但一有情况他还是摆脱不了当警察时的心态。虽然只是一个电话,但一想到也许真是一桩恐吓案,他便顿时来了精神。 四点整,他来到了中央高速公路的相模糊出入口。 他从当警察时起便养成了遵守时间一丝不苟的作风。 初夏的季节,绿色十分悦目。这一带都是成片成片的绿色。 在靠近湖边的地方有一位头戴白帽子、身穿白西服的年轻女性正背冲着和田站在那里。准确地讲,到底是象牙白色还是银灰色的细微差别,和田还是分不清楚。 反正在这一片绿色中,这白色显得那么鲜艳、夺目。 和田停下车,从车上下来,朝那个女人走过去。 那个女人似乎也听到了脚步声,便猛然回过头来,并看了一下和田。她的脸色十分苍白。 “你是打电话的人?”和田问道。 这个女人“嗯”了一声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是一位二十二三岁、皮肤白皙嫩滑的女性。她的面部轮廓清晰,头戴一顶让人回忆起美国西部牛仔那样古老样式的帽子,倒是挺适合她的表情。 “我的朋友是一位特别优秀的警官。我可以为你介绍一下吗?” 这位女性听了这话答应了一声,并点了点头,然后冲着周围扫了一眼。 于是和田问了一句:“有人监视我们吗?” “没有。”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正在这时,突然一声枪响,吓了和田一跳。 眼前站着的这个女人一下子倒了下去。连喊都没来得及喊一声,她瞪大着眼睛,倒在了和田脚边。 和田在刺眼的夕阳照射下,仿佛白日做梦一样,也猛地伏在了这个女人的身上。 但再没有响第二枪。鲜血从这个女人的身上流了出来。好像击中了她的腰腹部。白色的西服不一会儿就被染红了。 和田马上站起来,朝附近的电话亭跑去,呼叫救护车。 这个女人在救护车中死亡。 神奈川县警方立刻进行调查。负责此案的是河村警部补,他认识和田。 “你离开了警界,可又卷入一件凶杀案,看来你还是和案件有缘啊!”年轻的河村和和田开着玩笑,“说说你和死者的关系吧。” 于是和田把电话的事讲了一遍。 “开始我也以为是—个有神经病的女人呢。我过去常碰上这样的人。可我又想万一是真的呢,便同意见一次。就这佯,突然响了一枪。恐怕凶手早就想杀死她。” “看来电话的事是真的了。” “我也这样认为。” “当时她说电话可能会被人偷听,所以电话里她什么都没讲。她只在电话里说是真的,可这和没说一个样。” 和田慎重地说道。他说到半截就苦笑一下,也是当年留下的习惯。 杀死这个女人的枪被认为是点二二口径的步枪。子弹穿透了她的身体。 和田站在这里接受审问还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过去他常常是坐在桌子后面讯问别人的。这时他痛感到自己的人生发生了变化。自从他退出警界后,只是写写关于搜查方面的书,讲讲当警察的经历,骨子里还是认为自己是一名警官。但今天一卷进这件凶杀案里,才仿佛如梦初醒,觉得自己不过是一名无能为力的普通市民而已。 “她说她叫片桐雪枝不会错的吧?”河村又叮问了一句。 和田是河村的前辈,所以他尽量使用恭敬的语言,但仍然是审问与被审问的关系。 “她在电话里是这样说的,我想不会错的吧。” “她身上什么证明都没有,但找到了被认为她来时坐过的一辆车。车上的车检证证明,她叫筱原千惠子。” “咦?” 和田瞪大了眼睛。他又想起这个女人打来电话时的情形。当自己问她名宇时,她顿了一下之后才说出了名字。当时她的一停,和田认为她是非常谨慎而有所犹豫,但现在看来她是在想一个假的名字。 “原来这样。”和田点了点头。 “下一步就该调查这个筱原千惠子的事情了吧?” “车检证上标明她住在东京的中野。” “让我也一块儿和你干吧。因为这毕竟是我引起来的嘛。”和田央求道。 河村稍稍想了一下后同意了,“好吧,可别乱来。” 和田又苦笑了一下。 国电的中野车站前,有一家十五层的新建公寓,十分雄伟。八层是筱原千惠子的房间。 河村一行入让管理员取来钥匙到了筱原千惠子的房间里。 和田冲着这位中年管理员问道:“这个筱原千惠子人怎么样?” 管理员认为和田也是警察,他十分紧张,面色苍白地作了回答。而且证明这个女人的真名还真叫筱原千惠子。 “那你知道不知道‘片桐雪枝’这个名字?”和田又问了一句。 如果要起假名,不会找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吧。 果然让和田猜中了。 “七楼住了一位叫片桐雪枝的人。”管理员答道。 “她们两个人关系好吗?” “啊,都在同一个店子里工作。” “同一个店子?” “对,是在银座的‘骑士’俱乐部。我也被她们请去过。那可是家高级俱乐部,咱这样身份的人只配看看。” 管理员耸了耸肩。和田看了一眼手表,这会儿是夜里九点,片桐雪枝大概在店里。 和田把手仲进上衣口袋里,里面还剩点讲演的报酬;可除此就没有别的了。想当年笔记本可是搜查的得力工具,这会儿可太不方便了。 和田要管理员对河村说一下,自己先离开了公寓。 自己的车还停在高速公路出人口处,这会儿只好坐出租车去银座了。 “骑士”店离新桥非常近。 和田进到店子里,要了一杯白兰地酒后把片桐雪枝叫了过来。 和筱原千惠子一比,她是个小个子的女人,而且看上去要年长五六岁。 “听说你和筱原千惠子很好?”。 片桐雪枝喝了一口酒后点了点头,“嗯。她怎么啦?” “你为什么这样想?” “今天她请假了,而且这阵子她老说特别害怕。” “真的害怕吗?” “可不是。她说她常常接到可疑的电话。” “是恐吓的电话?” “好像是。是个男人的声音,说‘我要杀了你’什么的。” “对那个男人有什么线索没有?” “是个中年男性的声音。不过不知道是什么人。只是听了让入害怕。” “电话以外还有什么?” “啊,还有,她一个人走夜路时常常有从后边开来的汽车要撞她。” “她有事就和你说吗?” “嗯。” “那你对她说什么?” “我说你去报警呀!可她说警察靠不住,说如果没有证据他们什么也不会管的。所以她对这一点非常苦恼。” “还有什么?” “别的我就不记得了。” 片桐雪枝说到这时,河村从外面进来了。 “你先来可不太好。” 河村坐下后对和田说道。他虽然是笑着说,但脸上明显地不高兴。 “我已经让管理员告诉你了嘛。” 和田说完便把片桐雪枝介绍了一下。 河村也问了同样的问题,片桐雪枝做了同样的回答。 然后她站了起来,离开了这里。 “查出威胁她的男人的线索了吗?”和田问道。 河村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找到,也没有偷听她电话阳痕迹。” “信呢?” “什么都没有。只是从她的男朋友那里写来了几封肉麻的情书,所以以后看来只能靠你的证词了。 “可我知道的全都说了呀!” 和田争辩道。他反复回忆了好几遍那个电话的事情,不记得遗漏了什么重大事情。被杀的筱原千惠子在电话里也没有讲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河村取出一本书,放在和田面前。这是和田写的书。 书名是《追查杀人事件的男人们》,是一本把警察们的辛苦写成文学作品的书。 “在她的房间里找到了这本书,在封底的著者资料处划了红笔道,看来是按照这个线索给你打电话的。”河村说道。 果然在注明和田的地址和电话号码处都用红笔划了出来。 “能知道些什么吗?”和田问道。 河村点着了一根烟后答道:“什么线索也找不出来,只找到了她的存折。” “经常取钱吗?” “不。这两年里一分都没有取过。” “这么说,威胁者的目标是钱了?” “是的。我想从这个线索查一下恐吓她的理由。” “嗯。查明白了也告诉我一下吧。因为我也卷进来了嘛。” “嗯。那当然,一定会告诉你的,而且你要多加小心。” “为什么?” “也许凶手下一个目标就是你了。” “为什么?凶手杀死筱原千惠子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嘛。” “是的,但凶手会认为她对你说了些什么,为了灭口,也许会对你下手,反正你还是多加小心为好。” “明白了,我会当心的。”和田苦笑了一下站了起来。河村又问了一句:“你干嘛要离开警界呢?” 当时他要求离职的理由在警视厅内部大体上人们都知道了,但县警方尚不清楚。 “因私吧。”和田只说了这么一句。 第二天傍晚,河村来看和田。 河村一脸愁容。 “犯愁啊!”他看着和田说道,“一点没有凶手的线索。所以我想再来听一下你和死者的电话内容。” “该说的我全都说了呀!” “细小的地方也可以嘛。也许就是解决问题的关键呢!” “筱原千惠子的事情全调查完了?” “能调查的全都查了。” “什么也没弄明白?” “是啊。”河村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查也找不到凶手的线索。”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年龄二十一岁,东京的下盯出生,过去没有任何前科,就是发生过一起交通事故。” “没有找到具体恐吓她的线索?” “没有。” “与男人的关系呢?” “有过三个男朋友,但关系都不太深。而且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还有什么?” “查来查去,连我都认为她说的威胁她的事会不会真是她的幻觉?” “幻觉?” “对呀!就是神经官能症。” “可单纯的神经官能症会导致杀人?” “所以我这才犯愁哪!” “她的父母呢?” “早就去世了。她和她的叔叔一块生活。” “对她的叔叔家有没有调查?” “当然查了。可他们根本不知道她受到过恐吓什么的。” “不知道?” “对呀?” “真的不知道?” “你的意思……” “我看有必要再见一下她的叔叔。”说完和田站了起来。 河村歪着头想了想,“这是为什么?我看不出她的叔叔两口子在撒谎呀!” “要是那样也许是我多心了。至少筱原千惠子在电话中是这样说的,她说这样的事和亲戚讲过。她到底是不是有毛病暂且不说,但她的叔叔说一点都不知道,这不就很可疑吗?” “对!”河村终于点了点头。 于是两个人坐上和田的车,去了隅田公园附近的一家糕点铺——筱原千惠子叔叔的家。 到达隅田公园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 由于污染,多年来隅田川一直放散着恶臭,但夜幕下却看不到河面上的污染程度。河两旁的灯火映照在河面上,反而给人一种别样风情。 糕点铺在河的不远处。和田把车停在公园附近,和河村一块儿走进糕点铺里。 店铺里放了四把椅子。他们在那里见到了主人。筱原千惠子的叔叔刚刚四十岁出头。 对于和田的提问他这样回答:“我对这位警官讲过了。”说着他看了看河村,“关于她被恐吓的事情我一次也没有听千惠子讲过。” “她还有别的亲戚吗?”和田问道。 “在东京,要说亲戚只有我。” “最近千惠子小姐来过你家吗?” “啊,上星期来过一次。住了一晚上就回去了。” “那时她说没说过害怕的事情?” “没有。她总是那样乐观、高兴。我们劝她也该考虑考虑结婚了,辞了俱乐部的工作吧等等,她总是一笑了之。反正要结婚恐怕在俱乐部里干不太合适。” 说着,店铺主人叹了一口气。 为了慎重起见,和田又问了一下他的妻子,但回答的内容一样。 两个人不解地离开了糕点铺。 “我看他们不像在说谎。”一边走河村一边说,并看了看和田。 “我也这样认为。” “要不就是筱原千惠子对你撒谎了?看来没有什么恐吓她的事吧?” “也许吧,可电话里的声音很明显是颤抖的,像是非常害怕。而且我在相模糊看见她时,她的脸色很苍白,而且很注意周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明白,我看这是这次事件的一个谜。” 两个人边说边来到车旁。眼前的隅田公园在夜幕下成了一处又黑又小的森林。一到夏季,纳凉的情侣、无家可归的流浪汉等等全都到这里来,但这会儿不知为什么静悄悄的。 和田打开车门,车灯亮了,照在了两个人周围。 正在这时,从黑暗的森林里传来一声枪响。 随着凄厉的声音,车前玻璃被击碎了。 “快趴下!” 和田大喊一声,自己也伏在了地上。 河村掏出枪,压低身子,向公园的黑暗处摸过去。 见此情景,和田的脑子里又浮现出筱原千惠子被害时的情景,他连忙说道: “回来!太危险!” 也许不应当喊他。 “干嘛?” 说着河村回过头看了和田一眼,并自然而然地站了起来。 突然又响了第二声怆声,随着子弹的划过声。河村的身子左右摇晃了一下,倒在了地上。 幸好河村警部补只是大腿受了伤。 子弹和在相模糊杀害筱原千惠子的一佯,是点二二口径步枪子弹。 和田第二天去医院探望河村,不料他却十分精神。 “都因为我让你负了伤,实在对不起。” 河村听了这话后笑了笑,“看来目标是冲你的,不料击中了我。大夫说一个星期我就可以走路了。我说凶手是冲你的。已经有了线索。” “啊,有线索了?” “是的。刚才浅草警署的人来过了,他们在隅田公园里发现了两只空弹壳。而且和相模糊发现的是一致的。” “看来凶手是利用车灯瞄准我们的。相模糊也是在汽车旁出的事。” “还有什么?” “别的暂时还想不出来,不过,在来的路上我想了这么一件事。” “什么事?” 河村警部补躺在床上盯着和田。 和田走近了床边,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河村旁。 “被害的筱原千惠子和她叔叔的话有出入,但我认为她叔叔没有说谎;看来千惠子说和亲戚谈过威胁的事是假的。” “可她给你打电话时不是觉得她在发抖吗?” “是的。” “这就不明白了,你再讲下去。” “是矛盾的。我觉得她受到威胁后,比起光找我,她应当先和亲戚讲这件事。但上个星期她去她叔叔家时却没有说,只聊了聊关于结婚的事。” “是不是上个星期还没有受到恐吓?” “也许吧。但打电话时她却说自己被恐吓一事有好多天了。就因为这个她才非要见我。” 河村不解地看着和田。 和田低下头考虑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我觉得相模糊事件有两点可疑。” “你说说。” “第一,她穿了件白西服,又戴了顶白帽子,以绿色为背景,反差非常明监。要是心里害怕的人怎么会穿这么显眼的衣服?” “那不是为了让你好辨认吗?” “那也可以用别的方法嘛!比如去一家小吃店找一个位子也可以。” “第二呢?” “为什么凶手在那时突然开枪?”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我从出入口下来时她早站在那里了。而且那么明显地站在绿色之中,为什么凶手不开枪,非等我走近了才开枪?是不是冲我来的?” “你是说要杀的是你?” “是啊。为什么筱原千惠子给我打电话的事凶手会知道。因为调查没有发现电话有盗听的迹象。而且即使知道是她给我打电话,要杀的是她,当然应当是瞄准她的了。” “那倒是。” “所以我认为这两点应当重新考虑。” “怎么考虑?” “要杀的不是筱原千惠子,会不会是我。” “真的?”河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你为什么这样认为?” “因为就像刚才说的那样,我走近了筱原千惠子后才受到枪击。而且她穿了一身十分显眼的服装显然是为了给凶手指目标。这不说明凶手的目标是我吗?” “关于这一点你有什么线索?” “只有一点。” “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从警视厅辞了职,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在我逮捕暴力团K组的两名骨干分子时他们拒捕,从而引发了枪战。” “那件事我知道。他们开枪,流弹还误击死了一名平民。” “对。但后来检查了一下警方的枪,发现是我的枪打出的。” “真的?” “啊,是真的。当时警方采取保密措施,对外仍然说是暴力团枪击的。当时那个人喝醉了酒,是他命不好。但我由于受到内心谴责就辞了职。” “死的人叫什么?” “叫日下部,是一名五十来岁的公司职员。” “这件事后来传出去了?” “是的,不过是报社记者探听到了什么后写成了记事报道出去了。” “你认为这次枪击与那个事件有关?” “如果我是枪击的目标就极有可能。” “这样一来,凶手就有线索了?” “对。” “是谁?” “当时筱原千惠子打来电话时确实十分害怕,所以我认为当时凶手就在她身边威胁着她。” “让她对你说她受到了威胁?” “如果目标是我,她应当这样说的。” “这样一来,凶手就利用她把你骗了出来?” “对。” “那凶手呢?” “应当是那个人。” “哪个人?” 河村警部补抬起头,看着天花板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啊”了一声点了点头。 “不错,是那个人!” 和田在昏暗的房间里等着凶手的到来。 从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这个脚步声在门前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又传来了“哗啦哗啦”开门锁的声音。 门开了,走廊上的亮光从半开的门缝中照了进来。 一个人影走了进来。有点醉了的样子,步屐瞒珊。这个人影伸出手,打开了房间的电灯。 “喂。” 和田坐在椅子上发出了声音。 对方吓了一跳,紧紧地盯着和田。 “片桐雪枝,还追杀我吗?” 和田向这个人笑了笑,这个人顿时面色苍白。 “你为什么在这儿?”片桐雪枝低声问道。 “从管理员那里要来的钥匙。” “干嘛不高兴?你不是要杀我吗?我送上门来了,省得你费劲儿。” “你有一处失败。我去‘骑士’俱乐部时问你,你说你听筱原千惠子说过她被人恐吓的话,和我从电话里听她说竟一点儿不差,这不令人怀疑吗?” “而且我调查了你的真名。日下部雪枝才是你的真名。我想这一下全都明白了。” “是你杀死了我父亲!” “也许是。但如果在法庭上辩论的话,我们可以证明,当时日下部先生喝多了酒,根本不听警察的劝阻,冲进了枪战现场,已经无法避免了。” “但我父亲的确死了。” “你要杀死我,却杀死了筱原千惠子。你让她穿了一身白衣服,她成为我的参照物。” 片桐雪枝默默不语。 和田站了起来,来到衣柜旁,从里面取出一支步枪。 “因为我不是警察了,所以不能逮捕你。我们一块儿去警察那儿吧。你要是自首,我可以做你的证人,我会作有利于你的证词。如果你要求我这样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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