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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美代子被她顶头上司仁保课长带到银座一家酒吧,喝醉酒后失了身。 这一天,美代子原本约好要和同事仓田富江一起到日比谷看电影。 可是,由于临时发生富江的弟弟被汽车撞伤的事故,这个约定只有被迫取消了。 “那……这张电影票让给我吧。” 仁保敬介知道这件事情后就如此表示,并且跟着美代子来到电影院。 看完电影后,仁保课长请美代子到西餐厅去吃快餐,并且说道: “有一家酒吧听说客人大半都是在公司上班的小姐。你陪我到那里去喝两杯,可以吧?” 美代子后来猜想,这可能是仁保课长常到的类似黑店的酒吧,酒保看到熟客用眼色示意,就会在女性喝的饮料中动些手脚。 美代子被劝喝下三杯加有芭乐汁的鸡尾酒后,想上洗手间时而从高脚凳上滑落下来。 原来她喝醉了。 仁保敬介亲切地把她带上出租车说: “我送你回家,你放心好啦。” 美代子下车后才发觉被带到的是五反田一家旅馆的门前。 “你先歇一会儿再回家吧。看到你这醉熏熏的样子,你父母亲一定会很担心啊。”仁保课长说。 说的也是……美代子心想。赶快找个地方躺下来,实际上,这是她此刻最大的心愿。 旅馆的房间里早已铺好卧铺,美代子摇摇晃晃地倒在棉被上。她立即昏厥似地沉入睡乡里。 她感觉到透不过气而醒来时是深夜时候,在黑暗里以粗暴动作压在她身上的男人的体重使她醒过来的。 想抵抗也没有力气,美代子只有满脸泪水地任由仁保课长摆布。 美代子由于一直认为仁保敬介是个敦厚的人,所以此刻见着他如此粗暴的模样时,心里更有了一层恐惧感。这和平时的人判若两人嘛! 这个夜晚,仁保前后凌辱了美代子三次。由于过分的痛苦,美代子三次都以泪洗面。 直到凌晨两点多钟,仁保敬介这才满足地说: “美代子小姐,我们现在该回去了。” 美代子对男人的自私真正感到气绝,于是情不自禁地尖叫起来。 “你先回去吧!” “是吗?那我就先走了,明天见。明天上班可不要迟到哦。” 仁保课长说完这句话后就走出房间。 美代子决心要向仁保敬介报仇,就是在那时。 玷污人家的处女之身而泰然自若,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用酒灌醉女性,趁机逞其兽欲,这种男人不是太卑鄙了吗?原先还在抽咽不已的美代子想到报仇这件事就立即停止了哭泣,开始思索起来。 仁保敬介的住宅在下目黑。 这是地坪六十坪、建坪二十五坪的极其平凡的住宅,产权归仁保所有。居住东京而不必付房租,这在白领阶层来说,已经是得天独厚的了。 仁保酷爱饲养动物。 院子里有一座三米左右四方的水槽,里面可以看到八条左右的金色鱼在悠游着。这是仁保在朋友的推荐下,以兼顾谋利为目的而饲养的。 家里还养了一只有血统证明的短毛猎狗。这只狗睡在门口边的狗屋。 读初中的儿子养信鸽,而读小学的女儿热衷于饲养文鸟。 家里对饲育动物毫无兴趣的,只有太太郁子一个人。 仁保每天早晨起床后,第一件事情就是为鲤鱼喂饵,接着就带儿子骑自行车到附近的大鸟神社去遛狗。 回家用过早餐后,坐公车到位于日本桥的公司上班——这些都是他每天早上的固定日程。 由于工作上的关系,他几乎每晚都有应酬。 没有应酬时,他不是打麻将,就是以猎色为目的,在夜晚的街上闲逛。 仁保猎色时,绝不以酒吧女招待为对象。他曾经和银座的一个女招待一夜风流后不久就受到自称为其表哥的阿飞之流男子的访问,以打胎费用为理由,被敲诈了15000元。有了这次的前车之鉴以后,他再也不敢去碰这种女人了。 他猎色的对象一律是良家妇女。 这样的对象有时候是有夫之妇,有时候则为在公司上班的小姐或剪裁学校的学生。而且他和这样的女性逢场做戏,采取的是仅此一次,绝不拖泥带水的原则。 他猎色的地点以银座几家大众酒吧或有树荫的街道为主。 大众酒吧是最近开始在银座陆续出现的新型酒吧,设置地点多为大厦地下楼,普遍受到年轻人的欢迎。 椭圆型吧台里有几名酒保忙碌地工作,而整个店的气氛相当热闹的。来这里的客人以学生以及年轻的白领居多,而其中占压倒性多数的是在公司上班的小姐。 仁保敬介习惯在这样的地方守株待兔,准备勾引的对象是两人为伍的公司小姐或女学生。 两人为伍的女性们反而有机可乘——这是他专门向这样的对象下手的原因。请两位小姐各喝一杯酒后,说一句“我们换个地方再喝吧”,对方多半会乖乖地跟着来。 然后,他一定把小姐们带到他经常光顾的酒吧。这里的酒保由于时常拿他额外的小费,所以看见他用眼色示意,就知道该在小姐们的饮料里做手脚。 “这鸡尾酒所含的酒精不多……” 酒保随这句话递给小姐的鸡尾酒,实际上所含的伏特加酒特别多。他们甚至也会将蒙汗药放进饮料里。 越是两人为伍的女性越会以有伴彼此保护而放心。可是,津津有味地喝下这样的酒后,要离开酒吧时,两位小姐一定变得脚步踉跄。这时仁保会说要送她们回去,而将其中的一个平安送到家。接着,他就把另外一个硬带到旅馆,以近似强奸的方式将之玷污——这是他的老套。 成为他之猎物的都是良家妇女或体面的有夫之妇。 有时会有突然睡醒而企图爬起来挣扎的女性。这时,只要给一两记耳光,对方一定会乖乖就范。 他曾经遇到一名没命地抗拒的大学女生,经他用裤袜绑住双手,将内裤塞进嘴里后,这个女孩就变得乖顺如羊了。 仁保近来反而期待着遇到会加以反抗的女性。这是因为这样的女性会令他得到快感。 像美代子这类只知道啼啼哭哭的女孩实在不够味。而且,仁保没想到她是个处女。 美代子今年26岁。 她是个相当有志气的女孩,到外面工作为的是挣钱供弟弟读大学。只是她长得不怎么美,身材也缺乏女性的魅力。 不搞公司里的小姐,这是仁保既定的方针,那天晚上由于有些醉意,所以一时打破这个原则了。而对他来说,美代子也不过是玩过一次的女性而已。 因此,第二天上班后见到她时,他还主动轻松地对她说了一声“早”。美代子当时的表情如何,他一点也没有印象。 下了一场大雨,整个东京市陷入未曾有过的沼泽状态。隔天。仁保正在公司上班时,家里打电话来。打电话来的是他的妻子郁子。 “家里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郁子说。 “什么事情值得这样大惊小怪?”仁保问道。 “是鲤鱼——鲤鱼死了。” “什么?” 这天早晨他喂饵时,八条鲤鱼都活得好好的,因此,绝不可能是病死的。 “死了几条呢?”他又问道。 “全都死了。” “什么?八条都死了?” 仁保敬介再也说不出话来。他对那些金黄色鲤鱼是投下一笔资金的啊!而且也不是l000元、2000元的金额。 妈的!一定是有人搞鬼! 他握着话筒的手不由地颤抖起来。一定是有人把毒药投入水槽里了。 仁保片刻后才回神过来,挂上话筒之后,他没有工作的心情了。 这天下班时,公司里一位上司找他打麻将,他却以家里有人生病为理由而加以谢绝,归心似箭般地一路赶着回家来。 八条鲤鱼全都白肚朝上、口吐泡沫地死在水里。水槽里的水是乳白色的。 果然没错! 这显然是有人在搞鬼。这样的搞鬼未免太狠毒了。 “你想我们有没有招惹过附近的人呢?”他问太太。 “我想没有。”郁子回答说。 “那会不会是送杂货的那些小伙子干的呢?” 其实他知道送杂货的小伙子们都是由后门进屋里来,不会绕到院子里。 那会是什么人干的呢? 仁保敬介歪着脖子,难过地望着鲤鱼的尸体。 这起鲤鱼的惨死事件在后来的一段时日里成为仁保家的话题,直到买了新的鱼苗时,才被忘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家里又发生了一起奇怪的事件。 一天清晨,家人发现短毛猎狗蜷曲成一具僵冷的尸体。经过解剖之后发现,这只狗的胃里有牛肉干和氰酸钾,显然是有人用包有氰酸钾的牛肉干将它毒死了。 “大概是小偷干的吧?为了摸进来行窃,先将狗杀掉,这是小偷们的老套手法。我看贵府今后一段时间内,晚上睡觉时应该特别注意关好门窗。”虽然派出所警察这么解释,仁保敬介却和半个月前的鲤鱼惨死事件联想在一起,有了不祥的预感。 梅雨过去后是溽暑的季节。 仁保服务的这家公司在轻井泽和伊东两地分别设有招待所,已婚职员可以陪同家眷前往避暑。 仁保早已预定今年7月中旬的五天假期,要带家人到伊东去度假。 他的妻子郁子老早就在期盼这个假期的到来,而两个孩子们也都兴奋地等待着到海边去弄潮。伊东招待所是公司买下的旅馆,规模宏大,而且房间相当多。这个招待所就在海边,是个很凉爽的地方。 休假第一天的上午,仁保带着家人坐上开往伊豆的快车,赫然发现美代子坐在隔着过道的座位上。 由于妻子郁子就在身边,他不觉为此一怔。不过,他还是镇定地问: “你今天怎么没有上班?” 正在读着文库版小说的美代子抬头回答说:“课长,您好。我要到伊东招待所去度假哩。” “那我们不是同道吗?” 说话时,仁保瞄了几眼坐在美代子旁边的年轻人。美代子注意到仁保的视线就立刻介绍说:“这是我弟弟达也。”同时站起来,对着仁保的妻子郁子规规矩矩地做了一番自我介绍。 “我叫美代子,在公司里是仁保课长的部属,请多指教。” 仁保敬介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情形,和她之间的事情郁子不知道才对。他想到这一点才有点安心了。而且他相信美代子不会傻到将自己的伤心事说出来。 达也是个沉默寡言的青年,对仁保的搭讪只简单回答“是”或“不是”,并一直读着一本看来相当高深的英文杂志。他偶尔盯着仁保的眼神里,似乎有点敌意。 难道他知道他姐姐和我之间的事情吗?仁保敬介为这一点感到耿耿于怀。 两边的人分别抵达伊东招待所。仁保一家人搭乘的是出租车。 刚吃过午饭,仁保就立刻带两个小孩到海边来。 自己先游过一阵子,正在教女儿游泳时,儿子指着沙滩的方向叫道: “那不是刚才那位姐姐吗?” 回头一看,穿着恼人的比基尼泳装、戴着太阳眼镜的美代子正独自伫立在那里。 “喂——” 对着她喊一声,对方只挥了一下手,并没有要移步过来。 仁保于是对儿子说: “你去请那位姐姐过来吧。” 开始进入青春期的儿子,露出尴尬的表情回答: “我才不和女生讲话哩。” 仁保无奈,于是只有自己往沙滩的方向走过去。 “你怎么不到海里来游泳呢?” 听到仁保说这句话时,美代子面无表情,且以略带挖苦的语气说: “看您的样子,好像蛮快乐嘛。” “我这是为孩子们和老婆服务,怎么乐得起来呢?” 回答时,仁保尴尬地望着美代子的胸前。他曾经看过她一丝不挂的样子,没想到穿泳装的她身材竟是这般的姣好。 仁保一边扫视美代子身体上的每一个部位,一边重复说: “我们一起游泳嘛。” “课长!”美代子突然叫了一声,在众目睽睽下猛然抱住仁保,同时以急切的语气说道:“今晚我要您和我在一起。” “你这是干什么!有这么多人在看,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虽然听到仁保的叱责,美代子还是死命地抱住他,还把脸贴到他的胸前去。仁保狼狈极了。 “请你不要这样,行不行?” “您答应今晚要跟我在一起吗?” “好嘛,我答应就是了。” “您一定要跟我在一起哦。” “会的,我会跟你在一起。你现在放开我吧。” 好不容易挣脱美代子拥抱,回头望向浅滩,看到两个孩子正发愣地望着这两个大人。 “孩子们那样看着,真使我难堪!” 他愤然说这句话时,美代子已转身往马路的方向走过去了。 真要命的女人…… 仁保虽然余怒未熄,但想到美代子说今晚一定要和他在一起的心情时,也觉得她是情由可原的。 女人毕竟是女人。虽仅是一夜风流,她好像已经无法忘情于我了。 幻想着自己今晚可能瞒着太太,和美代子匆匆燕好的情景,仁保很快地想到晚餐非多吃一些能增加精力的菜不可。 孩子们没有问起美代子为什么会突然拥抱父亲,开口就做了这般最直接的意思表达: “那位姐姐真令人恶心……” 说这句话的是读国校的女儿。 “那样的女生最差劲了。” 接着说这句话的是读初中的儿子。 仁保有些脸羞红地叮咛着说: “刚才的事情不要告诉妈。那位姐姐患有安眠药中毒症,所以脑筋有些不正常。” 这句叮咛反而险些惹出麻烦。 晚餐时,女儿突然开口向妈说: “今天早上和我们坐同一班电车来的爸爸公司里的那位小姐,听说是个安眠药中毒症患者。” 仁保一时大为狼狈,变得非亲自说出在沙滩上被美代子抱住的经过不可了。 “……我以为她的中毒症早就治愈了。没想到她今天在强烈太阳的直射下,临时眩晕,所以抱住了刚好在面前的我。在那样的众目睽睽之下,我实在难为情死了。事情不过如此。” 仁保辩白的同时,为情感不妙感到懊丧。他知道自己直在冒着冷汗。 郁子充满狐疑地望望他,默然吃着饭。他连连呷饮几杯啤酒,为今晚的幽会可能因此泡汤而感到懊恼。 这天夜晚,当仁保和孩子们在招待所的院子里放烟火玩时,太太郁子过来叫孩子们。 她捧着一只装有萤火虫的小笼子。 “美代子小姐的弟弟送来这些萤火虫和冰冷的西瓜说要给孩子们。” 也不晓得为什么,郁子说话时好像有些飘飘然的样子。回到房间吃西瓜时,仁保无意间发现房间角落的榻榻米上有未曾见过的三本小说。 “那些书哪里来的?”他一边吐着西瓜子,一边用下巴指着那些书问道。 “噢,这也是那位弟弟送过来的。他说我无聊时可以看看。” “这个年轻人蛮细心的嘛。” “我也有同感。他看来木衲,实际上是很活泼的一个人哩。” 郁子说这句话时,露出的是恍惚的神态。而一心一意想着今晚如何去和美代子幽会的仁保,竟没有发现妻子这般微妙的变化。 仁保郁子不会游泳。 不会游泳而吵着要到伊东招待所来,主要是因为来这里之后可以免去一天下三次厨房的麻烦。 为弄三餐而忙碌——天下的主妇们厌烦的事情,莫不以此为甚吧?可以免去下厨房,光凭这一点就算得上是真正的休假了。 凉爽的海风吹进二楼的房间,一边聆听风铃的声音,一边静静地读书——她觉得这是人间至乐。 孩子们有丈夫陪着玩,郁子现在可以尽情地读达也借给她的小说。 来到伊东后的第三天下午,郁子正在房间里午睡时,达也来到纸门外喊了一声:“太太,我可以打扰一下吗?” 原来他手里拿着两个冰淇淋。 “我买冰淇淋去了。海滨那边由我姐姐送过去……”达也以恭敬的语气说。 “唔,谢谢你。” 郁子连忙起来,望着达也白皙的脸孔。他长长的眼睫毛简直和女孩子一样,一双明眸可爱极了。 一年到头只看着仁保粗线条脸孔的郁子,看到达也这般年轻标致的男性,也会不顾自己的年龄,而怦然心动。郁子今年40岁。就女人的生命而言,一朵花已到了开始枯萎的阶段。 “我可以在这里一起吃吗?”达也问道。 “太好了,请坐。多次让你破费,真不好意思。” 郁子和达也面对面坐下来,开始吃冰淇淋。味道美极了。 “你还在读书,是不是?”郁子问道。 “是的,我正在赶写毕业论文。” “那一定很辛苦吧?” “我倒烦恼毕业后能不能找到工作哩。”达也这时露着皓齿,害羞地说:“要是找不到工作,我干脆当按摩师算了。” “什么?你要当按摩师?”郁子不觉地笑出声来。 达也一本正经地说: “我是个业余按摩师呐。就是以全身美容为目的的……” “真的吗?” 郁子由衷地感到惊奇。她原以为达也是在说笑的。 “我的固定顾客不少呢。这里头还包括电影明星根岸魔子、桑原千秋等人……” 郁子瞪圆眼睛表示惊奇。这不都是当今红透半边天的电影女明星吗? “你真的在当按摩师?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失敬了。”郁子表示歉意。 “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达也笑着说。“对了,度假闲着不动手,这会影响我的技术,太太,我来为你服务一下吧,一方面好让我有锻炼的机会,行吗?” “你说你要为我按摩?” “是的,我已有三天没做这件事情了,要是没有持续地锻炼,我的技术会退步的。” “可是,像我这样的老太婆,你愿意按摩吗?” “太太,你别说笑了。能够为你服务,这是我的光荣哩。” 说着,达也已站起来拉开壁橱纸门,径自拖出棉被,开始铺卧铺了。 “你要来正式的?” “当然。按摩最好是在床上做,而在和式房间时,只有迁就一些了。” 达也望望郁子的服装又说: “请解下你的和服腰带,只保留一条绳带。使用爽身粉按摩时,应该要脱下身上所有的衣服。不过,今天只是练练,我自然不敢要求你这样做。” 达也叫她躺下来,同时叫她尽量放松筋骨,然后出去片刻。 回来时,他身上穿的是白色工作服。郁子看到白衣就安心多了。 凉爽的风吹过这和式房间。 躺在浆过的被单上被按摩——这种乐趣真是笔墨难以形容的。达也的按摩技术的确有一套,按摩肩膀片刻后,郁子已感到浑身酥软,几乎要昏昏欲睡了。 随着按摩部位由肩膀、手臂、背脊越往下面移动,郁子感到的与其说是睡意,不如说是春心撩动一般的感觉。 为什么会这样,她自己也弄不清楚。 虽然不是敏感带受到刺激,而她确实知道自己身体的中心部位变得火辣辣的,几乎要春心荡漾起来。 郁子担心自己在这方面所起的变化。 我是有夫之妇,怎么可以这样呢?她在心里不断地用这句话警告自己。 对仁保郁子而言,这一年到伊东的旅行,可以说成了她生涯上的一大转机。 因为她第一次接触到丈夫以外的男人——达也的身体…… 一场巫山云雨后,跑到浴室正在清洗自己这罪孽深重的躯体时,达也竟然厚着脸皮跟来要求吻她。 郁子因为怕被别人看到而担心得要命。 “太太……你会跟你先生说吗?”达也问道。 “我不会告诉他的。你也当做了一场梦,把今天的事情忘掉吧。”郁子摇摇头说。 “我哪能忘得掉呢?” 达也粗暴地吻她。她从未被丈夫敬介如此吻过。 第四天下午,郁子由于有戒心,所以不让达也有接近的机会。 她绝不能让丈夫敬介知道这个秘密,所以格外谨慎。 而白天里不见踪影的达也却在晚间10点多摸进她睡的蚊帐里来。 郁子起先以为是去逛街的丈夫回来了。直到发觉是达也时,她非常惊愕。 “你请回去,不然,我要大声喊叫了。”郁子拼命地抗拒着。 “小孩们会被你吵醒,你不在乎吗?” “我先生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完事就走,这样总可以吧?” 一个女人一度许身于某个男人后,再也无法抗拒这个人的这种要求,这是女人的定理。 一方面怕吵醒孩子们,另一方面更怕丈夫突然回来——仁保郁子在这双重煎迫之下,第三度拥抱了达也。 在万分紧张的心理状态下,她还是有种登仙般的感觉。 “现在请你回去。同时,希望你永远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 郁子哀求他。而达也只是冷冷一笑。 对仁保敬介而言,在伊东的五天度假期间,他可以说是被美代子耍个足够了。 她自己开口要求幽会,竟然连碰都不让碰一下。他焦躁而愤懑的程度,不在话下。更何况旅行归来后不久,他的太太郁子曾经接到过一个陌生人打来的电话说:“我在伊东看到你先生和一位小姐卿卿我我的样子。你应该留心哦。”郁子于是开始怀疑他和美代子有暧昧关系,连日发着歇斯底里,使他苦不堪言。 “爸!那样的女人有什么好呢?” 读初中的儿子完全是站在母亲这一边的,开口就责备父亲的不规矩行为。 “我承认自己的行为有失检点,可是,我对天发誓,我和她根本没有怎么样啊。” 仁保只有矢口否认。 而仁保的盥洗用具提包里竟然出现一条未洗的女人内裤,这还得了! 何况这条粉红色尼龙制三角裤上还绣有M·S两个姓名的字母,这不是证据确凿吗? “我不知道这个东西是哪里来的!”仁保断然否定。 “有证据摆在眼前,你还想狡辩吗?” 郁子绝不饶恕,逼着他俯首认罪。 “这一定是什么人干的恶作剧吧?公司举办慰劳旅行时,大伙儿常搞这一套的。” 虽然辩白到舌烂唇焦的程度,而太太的狐疑却丝毫没有冰消的迹象。 隔天,到公司上班后,仁保特地叫美代子过来质问: “上次旅行时,你有没有拿我的盥洗用具提包搞什么鬼呢?” “您说什么?”美代子起先莫名其妙,听完仁保的说明就扑哧一声发笑说:“课长,我有必要干这样的事情吗?何况我和弟弟有恶作剧的机会吗?” 仁保敬介百思莫解。 旅行归来后一个星期的某一天,仁保在公司的厕所小解时,突然感觉到尿道刺痛。 奇怪……当时他没太在意,而第二天起床后翻开内裤一看,竟然发现上面有流脓的痕迹。 这显然表示自己得了淋病! 仁保屈指算了一下。 这半个月来,他接触过的女人只有太太郁子。 郁子不可能会有淋菌,因此,自己这个暗疾一定是由外面的女人感染的。可是,半个月前得的淋病,不可能到现在才病发,这不合乎逻辑。 莫非郁子她……仁保突然想。 因为除此以外他实在找不出答案。 “郁子,你最近身体没有怎么样吗?”他问妻子。 “我?我当然很健康啊。我不像你经常在外面乱来,怎么会生病呢?” “是吗?” 虽然仁保找医生打过盘尼西林后,已把这要命的暗疾治好,而郁子是否有外遇的疑惑,却在他的心里与日俱增。 对一个整日在外面奋斗的白领男性而言,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使人忧虑呢? 仁保开始怀疑郁子了。 “你妈昨天有没有出去?”他经常带孩子买糖果时这么问。不然就是假称出差,提着旅行袋出家门,然后将东西寄存在火车站再突然回家看看。 结果,他一次都没有当场抓到妻子偷人。依然故我的妻子,丝毫没有干不可告人之事。 这种焦躁对他的工作开始有了极大的影响。 身为总务课长的仁保,在公司里管的杂事非常繁多。搞错社长招待客人打高尔夫球的日子啦,忘记订宴会的宴席啦……他近来连连有这样的失误。公司里为此起了这样的风声: “仁保课长好像已经变成老糊涂了。” 他这个部门的部长也对他训斥一番: “我本来想申报提升你为次长,可是你近来的表现实在令人失望,你要好自为之才行啊!” 而已根深蒂固地在仁保敬介心里盘踞的对妻子的疑惑,更使他疑神疑鬼了。 一天早上。 当他正在喂着鲤鱼食饵时,无意中发现水槽旁的地面上有一个挖开的小洞,里面有一个小纸包。 他惊讶地拣起来打开一看,制里面包着的是使用过的保险套!而且保险套里还有一滩男人精液! 他顿时为此火冒三丈。 他抓着这个东西走进厨房,不分青红皂白地给了郁子一记耳光。 “你这是干什么?”正在煎蛋的郁子勃然大怒,立刻摆出准备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 “我才要问你干的是什么好事呐!” 他猛然将这只保险套朝郁子的脸上掷去。 他们夫妻从来不使用保险套。 “你的把柄终于被我抓到了吧?现在你还不承认吗?” 仁保抓住妻子的衣领就要将她绊倒。 “你和什么人睡过,快招认!” “我不知道你在扯什么鬼话!” “妈的!有证物在眼前,你还想抵赖?还有,你得来的病传染给我了!” 仁保叫个不停。 两个孩子眼见父亲手持用橡皮做的怪东西,连连揍着母亲,吓得齐声大哭起来。 一段时间后,他总算镇定下来,让小孩们上课去了。 这对夫妻为保险套怒目而对。 “我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郁子哭着为自己辩白。她的声音是坚定的。 她不可能是清白的。仁保敬介心想。 “那我问你,这个保险套怎么会丢在我们家院子的洞里呢?把用过的这种东西拿到别人家院子里,还挖个洞丢进去,你说世界上会有这种怪人吗?” “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想想看,要是我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情,还会把用过的保险套丢在那儿吗?我不会把它丢进马桶里冲走吗?”哭成泪人的郁子叫嚷着说。 “你这是死鸭子嘴硬。好!那淋病的事情你怎么向我解释呢?” “你少血口喷人好不好?你难道说我偷汉子得了这种病然后传染给你了?” “正是这样!” “女人的身体比较微妙,因此,到澡堂洗澡而被传染上疾病,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至于说我偷汉子,这是天大的冤枉!” “不!我有确证!” “你这个病不是从那个叫美代子什么的女孩那儿得来的吗?你是自己做贼心虚,所以想栽赃于我,不是吗?” “你说什么?” 仁保敬介又给了她一记耳光。郁子不甘示弱地抱住仁保的腿就猛咬一口。仁保举腿踢了妻子的脸。 一个小时后,仁保家已是一片破碎的碗盘和血迹斑斑了。 “你这个疑心病重的神经病,我无法和你共同生活下去,我要回娘家去!” 被打肿脸还在流着鼻血的郁子,疯狂地家里冲了出去。 她好像真正死了心,一去就没有回来。 太太离家后,为照顾两个小孩而搞得焦头烂额的仁保敬介虽然每天照常上班,但他哪有处理事情的心情呢? “达也,我告诉你好消息。” 美代子一回到姐弟共住的公寓房间里就满面春风地说。 “什么好消息呢?”达也望着自己的姐姐问道。 “我的报仇成功了!”美代子说。 “仁保课长怎么样了?” “公司今天发表人事命令,他被降级调到九州分公司服务。” “真的?” “他原来是被看好将来有可能当公司高级干部的,而现在却受到这样的处分……我看到人事命令时,实在很高兴哩。” “原本有希望平步青云的,只因为对姐姐非礼,所以自食其果而被淘汰,他所付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他这是罪有应得!” “他们夫妻还在分居,是不是?” “好像是。” “我想,我对那位太太做得未免太绝了。” “这有什么关系呢?她的先生夺去了我的贞操,所以你玩她几次,这是以牙还牙,应该算很公平啊。” “可是,我那个时候刚好有病,所以,那样做未免太缺德了。” “你何必这么自责呢?哈!仁保课长一定被传染了吧?” “把内裤塞到他的盥洗用具提包里,还有,打电话向他的太太告密……姐姐也相当活跃嘛。” “毒杀那些鲤鱼时,我实在于心不忍。那些金黄色鲤鱼又大又美丽。” “我不是也毒杀了短毛猎狗吗?” “女人狠起心来时,比什么都可怕——我现在深深体会到了这一点。” “那当然!其实,我只不过使他在社会上抬不起头而已。” “没想到姐姐竟然是个这么可怕的女人!” 达也望着姐姐缩缩脖子,然后好像想起了仁保郁子的身体似的,露出淫猥的微笑来。 他的姐姐美代子悻悻然望着自己手臂的肌肤…… (刘青云 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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