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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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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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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区南部光华小区一栋宿舍楼里,正弥漫着紧张、不安的气氛。
  李梅和儿子龙海洋母子俩住在这里的四号楼202室。李梅是市中级法院的办公室副主任,三十多岁,粉黛蛾眉,肥臀细腰,体态阿娜,人虽然漂亮,但是总让人感到有一丝妖媚之气。五年前与丈夫龙平离婚后,她独自带着儿子生活。儿子龙海洋今年九岁,是市利民小学四年级学生。
  十月十二日星期六,与往常一样,龙海洋去学校参加红领巾小记者团的活动。以前,下午五点多钟小海洋就会回到家,可是今天已经六点多了孩子还没有回来。李梅有些担心,赶忙骑自行车去了学校,那时天都有些黑了,学校里静悄悄地没有一个人影。看大门的老师傅说,学生们早就走光了。这时,李梅有些急了,连忙打电话给亲戚朋友,都说没有见到这孩子。于是,大家分头去找,忙了一夜,还是没有一点音讯。第二天一早,李梅向公安局报了案。
  市局刑侦处接到110报警台的通知后,值班的刑警支队副队长张平马上带领干警赶到了李梅的家中。李梅的父母、哥哥,还有市法院办公室的王主任都在她的家中,大家正急得团团转,看到张平等人进来,好象遇到救星一般。
  李梅浑身无力地斜靠在沙发上,好象浑身没有一丝的力量,两只眼睛哭得又红又肿,白净的面孔苍白没有血色,一夜之间人仿佛苍老了十几岁,两位老人也不住地擦眼抹泪。市法院的王主任中等身材,白面皮,脸上几乎不长一根胡子,说起话来细声细气,慢条丝理,他向张平他们介绍了事情的经过。
  “这几天孩子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想到他的父亲那里去?”张平耐心地听完了情况介绍,觉得刚才没有提到孩子的父亲,就问了一句。
  “不会的,我们离婚好几年了,孩子和他之间从来没有联系。而且昨天我给孩子说好,晚上到他姥姥家吃饭。谁知他这一去就没回来。”刚刚平静下来的李梅,这时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张平注意到李梅在谈到前夫时,说的是孩子和他,而不是孩子和他爸爸。以前,张平也听法院的朋友说起过李梅的一些事情,具说在作风方面有些问题,与市中级法院的院长贾公明有些不明不白。于是在笔记本上记下了这点。
  “孩子上学平时都是由谁接送?出事的那天有没有异常的情况?”张平接着问道。
  看到李梅伤心得说不出话来,王主任又连介绍加分析地说了起来。
  学校就在这个小区边上,离李梅家很近,步行不超过十分钟。过去,龙海洋上学都是他外姥爷接送。后来,孩子大了不让人接送,就和同学一起来回上学,从来也没有出过什么事。昨天是星期六,龙海洋参加学校组织的红领巾小记者团的活动。听和他一起参加活动的同学讲,那天下午四点四十分左右学校放了学,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开着一辆白色的桑塔纳轿车把他接走了。经过了解,李梅的亲戚朋友中没有这样的一个人。从那以后,孩子就没了音讯,估计可能被绑架了。李梅只是一个普通干部,没有多少钱,分析绑架勒索钱财的可能性不大。
  张平在笔记本上快速记下了要点,思索了一会,看到李梅又平静了下来,又问:“孩子失踪以后,有没有接到过恐吓电话?”
  李梅摇了摇头。
  “你和前夫是因为什么原因离的婚?”
  李梅迟疑了一下,说:“他怀疑我有外遇。”
  “据你分析,谁最有可能绑架你的儿子?”
  “龙平,我的前夫。”李梅肯定地说。
  “理由呢?”
  “他恨我。以前经常打电话恐吓我。”
  “有没有其他的可能呢?”
  李梅想了想,摇了摇头。
  看到没有新的线索,张平等人离开了李梅的家。临走时,张平对他们说,回去先下一个协查通报,请全市各派出所认真排查一下,又要了龙海洋的一张照片带走了。
  
  白云清刚到办公室,张平就走了进来。因为龙海洋失踪案是全市多年未有的绑架儿童案,市局领导决定由市局刑警支队直接办理,与此同时,给各个派出所的协查通报也发了下去。
  白云清一边收拾着办公桌上凌乱的物品,一边听张平汇报案件的情况。
  “学校的老师证实,那天下午确实是四点四十分放的学,看门的刘大爷也看到了龙海洋走出了校门,因为是星期六学生不多,所以印象较深。那之后的情况,二人都不太清楚。”
  白云清给张平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两人是多年的老搭挡,相互知根知底,交情很深。因为张平比白云清大几岁,生性梗直,办事果断,白云清十分尊敬他。
  “根据老师提供的学生名单,我们找到了和龙海洋一起参加活动的同学。有一个叫李鑫的学生说,那天放学后他与龙海洋一起刚走出校门,马路对面就有一个人向龙海洋招手,喊他的名字,接着龙海洋就跑了过去,然后跟那人上了一辆白色桑塔纳车走了,车牌号没有看清楚。根据李鑫的描述,向龙海洋招手的那个人,大约三十岁左右,个子有我这么高,也就是一米七五的样子,穿一身法院的蓝制服,肩上还有肩牌。据李鑫讲,他过去听龙海洋吹嘘过,龙海洋的父亲是市法院的大官,而且李鑫也在电视上看到过法官开庭的样子,知道法院的人穿什么样的衣服。从这些情况分析,拐骗龙海洋的人是他熟悉的人,很有可能与法院工作人员有关系。”
  白云清摆弄着手中的茶杯,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张平知道,这是他聚精会神思考问题时常有的样子,于是又接着介绍了对李梅前夫龙平的调查情况。
  张平他们来到龙平家的时候,屋里传来了阵阵的酒气,龙平醉眼朦胧,好像刚喝完酒。听张平说明来意之后,龙平没有一丝的慌乱,反而连连说,早该出事了。据龙平讲,他一直在市中区工商局给领导开车,以前李梅曾在市中区宾馆当过服务员。因为经常随领导去宾馆办事,他与李梅认识了,九二年结的婚,九三年生下了龙海洋。喜得贵子,龙平非常高兴。可是时间不长,他就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说孩子不是他的,是曾在市中区法院当过院长的贾公明的。当时,他也没有在意,觉的是有人忌妒。李梅通过关系调进了市中级法院后,各种流言就更多了。后来,龙平也注意到儿子越长越不像他。龙平和李梅都长得很白,而且龙平是长脸形,可孩子却长得有些黑,是团脸,既不像他,也不像李梅,真有些像贾公明。联想到李梅就是通过贾公明调到了市法院,龙平就与李梅发生了矛盾,两个人经常打架,五年前离了婚。
  张平拿出了龙海洋的照片递给白云清:“看,象不象老贾?”
  白云清看了看照片,说:“还真有些象。听说最近省委组织部要来对他进行考查,可能要提省法院副院长。”
  “已经来了,昨天我值班,听说组织部已经找孟局谈话了解情况呢!”
  “贾公明这家伙升得到快啊。八九年‘严打’的时候,我还和他一起办过案呢!那时他才是市法院的法医室主任。”
  “要说你啊,也该下基层锻炼锻炼。贾公明就是那年‘严打’以后到市中区法院干了一届院长,回到市里就步步高升了。这不,马上就要成了省里的领导了。”
  “别闲扯了,我和他不是一回事。还是谈谈案子吧,龙平的情况怎么样?”
  “我查过龙平的活动日程,前天他就随单位的领导去了省城,今天中午才回来。龙平是可以排除嫌疑的。”
  看到案子肯定会涉及到法院方面,白云清和张平简单地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给局长汇报。果然不出所料,局里对此事反应慎重,因为市法院院长贾公明正处在考查的敏感时期,他与李梅的关系问题,仅凭猜测不宜直接调查,对法院其他人员的调查,局里也要求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尽量缩小范围和影响,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回到处里,白云清召集人员开了一个会。会上,干警们综合案件的实际情况,进行了讨论,一致同意将此案作为绑架案件处理,但也不排除凶杀的可能。凶犯的作案动机,极有可能是出于报复,因为到目前为止,尚没有发现凶犯敲诈勒索的迹象。白云清和张平等人商量,决定分头展开调查。白云清负责市法院方面的调查,张平负责对现场周围群众的调查,并调查白色桑塔纳轿车的情况,另一名副队长鲁卫东负责与派出所的联系,查找龙海洋的下落。第二天下午碰头,将情况汇总。
  
  星期一上午,白云清与市法院办公室联系了一下,得知贾公明院长在家没有出去。因为市法院与市公安局距离很近,只隔一条街,步行也就十几分钟,为了尽量减少影响,白云清夹了个包,就和宁磊一起走着去了。
  来到贾公明的办公室时,他正忙着看文件。办公桌上各类物品摆放得整洁有序,室内窗明几净,给人留下了房间的主人精明干练的感觉。贾公明个不高,团脸,黑面孔,头发梳理得很整齐,一身法官制服熨洗的洁净挺括,脸上不带一丝的倦容。
  “老大哥,恭喜你要高升啦。”来法院的路上,白云清就盘算着怎样说这句开场白。贾公明可能要被提拔,理应说句恭喜的话,可自己今天到法院来,却不是办什么喜事。思量再三,觉得案子未必与他有直接关系。
  “白老弟,不要取笑我了,现在只是正常的组织考查,离高升还早着呢?”贾公明请白云清二人坐在沙发上,递上一支烟。二人认识多年了,虽然关系不是很密切,却也很熟悉。
  “云逸在这里干得怎么样?老大哥可得多关心啊!”白云清的妹妹白云逸大学毕业后分配在市法院工作,现在是民庭的助理审判员。
  “这孩子挺能干的,民庭的老丁,就是丁庭长,你也认识的,多次向我要求,要提她当审判员,近期我们会考虑的。”
  白云清趁机和贾公明打起了哈哈:“那你得快点,走之前得解决了。哪天我请你吃饭。”
  贾公明哈哈一笑:“你别请我了,还是我请你吧。我这里的伙房办得不错,中午就别走了,一起品尝品尝。”
  聊了一会闲话,白云清转入了正题,简单介绍了案件的情况和来这里的目的,请贾公明介绍一下李梅的情况。贾公明脸上的笑容很快没有了,他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法院建院以来从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怎么却让我给遇到了?”说话的时候,贾公明皱着眉头,显得有些恼火。
  “说起来,李梅还是经我介绍调入法院的呢!九三年我回到市法院任副院长不久,院里搞竞争上岗,很成功,得到了省院的肯定。于是,经常有兄弟法院的同行来参观学习,接待任务很重。为了提高接待的档次,院党组研究决定选调两名有一定层次的接待人员。当时我分管办公室,就由我负责物色人选。过去,我在市中区法院工作的时候,就发现区宾馆的服务员李梅人长得出色,办事也很利索,就向党组建议把她借调了过来。后来,用了一段时间感觉确实不错,就为她办了正式的调动手续。现在,她已是办公室副主任了,工作很出色的。”说到这里,贾公明把烟在烟灰缸中摁灭,话题突然一转,“李梅调来以后,法院就有人散布一些风言风语。在用人这一点,我的态度是很坚决的,只要有能力,就大胆地使用。虽然李梅是我推荐调来的,但是整个事情却是院党组集体研究的,而且事实证明,李梅也确实有工作能力。这点是有目共睹的,已经退休的老院长心中最清楚。这次案件的发生,正赶上组织部门对我进行考查,也许有人又会借机播弄风雨。云清,你们可要抓紧时间破案啊。”
  白云清心中一怔:“贾公明为何急于表明自己的清白呢?”不过,这种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的。”白云清郑重地保证说。“不过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一下,你作为法院的院长,对每一个干警都很熟悉,你认为这起案子谁最有可能是嫌疑人?”
  这时,贾公明已恢复了常态,又是一副笑咪咪的样子。
  “我在法院前后工作了二十多年了,对法院的每个人都很了解,甚至把他们看作自己的兄弟、孩子。至于人选,这话我可不好说,不能随便怀疑人嘛。”贾公明委婉地拒绝了白云清的问题,然后将话题一转:“我已安排了政治处的杨处长全力协助你们的工作,他是老政工了,我们过去看看他了解什么情况。”
  贾公明亲自把白云清二人领到了政治处,临走的时候,一再留白云清中午吃饭。在去政治处的路上,经过几间办公室,白云清明显地感到了人们异样的目光,看来,大家都知道他们此行是为了什么。
  在政治处,白云清把情况一讲,杨处长就说这好办,去年法院首次评定法官等级,登记表里就有白云清他们需要的项目,那些表格全部在政治处存档,查阅很方便。
  按照那名叫李鑫的小学生提供的特征,白云清和宁磊将条件相近的人员记录下来,共有十二名男性大致符合,即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体重不胖不瘦。在这十二人中,有六人年龄在四十岁以上,三人是二十岁出头的“小年轻”,根据案情看,这两个年龄段的人作案的可能性相对较小。剩下的三人,分别是法警李明,29岁,身高一米七六;执行庭执行员张玉宁,35岁,身高一米七八;经济庭副庭长吴建国,32岁,身高一米七四。
  白云清准备将这个三人作为调查的重点,为了防止出现不必要的误会,他还是决定与所有的十二个人都接触一下。他知道,任何人被作为嫌疑对象与警方谈话,都不会有愉快的感觉,人多一些虽然可能影响大一点,但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起到掩饰作用,平衡被谈话者的心理。
  因为下午市法院要召开全体干警大会,省委组织部的人员要对院长贾公明进行民主评议,所以今天法院的人员到得很齐。
  谈话是在一个小会议室内进行的。虽然白云清对法院的许多老人都很熟悉,但这几年法院变化很大,调入的人很多,年轻一点的他就认不准了。尽管是在调查刑事案件,但考虑到法院毕竟不同于一般的机关单位,再说现在也只是初步排查,为了便于工作,白云清主动邀请市法院政治处的杨处长一起参加。老杨个不高,五十多岁,衣服穿得板板正正,是个非常正统的人。他简单地推辞了几句,就留了下来,作为政治处长,可能他也想了解一下案件的情况。
  调查进行得很顺利,白云清故意将人员的顺序打乱,由老杨一个一个地通知进来。有几个人和白云清很熟悉,大家嬉嬉哈哈简单地聊了几句,白云清就将他们排除了。不过在谈话中,大家都在小心地回避着李梅与贾公明的关系问题,谈到李梅的为人,都说人很漂亮,也挺能干,没有听说她与谁有过很大的矛盾。
  对李明和吴建国的调查,也没有发现什么疑点。二人与李梅都没有矛盾,在工作上顺顺当当,也都很配合地讲了案发当天的活动情况。尤其是吴建国,在谈话中还流露出对贾公明的感激之情,他的副庭长就是贾公明提拔的。事后,白云清调查了一下,也排除了两人的嫌疑。
  在与张玉宁谈话的时候,出现了一些小插曲。白云清注意到,张玉宁一进门,老杨的脸上就有些不自然,心想,可能会有点麻烦。果然,张玉宁一坐下,话匣子就打开了。
  “好,好,好。”没等白云清说话,张玉宁先说了三个好,惹得宁磊扑哧一下笑出声来,白云清也笑了。
  连说了三个好之后,张玉宁好像还不解气地说:“奸夫淫妇就该有这样的下场。警察同志,你们要是抓住了罪犯,告诉我一声,我请他的客。”
  没等白云清反应过来,老杨用手“啪”的一拍沙发,指着张玉宁大声呵斥道:“张玉宁,你严肃一点,别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什么了。”张玉宁呼地一声站了起来,一米七八的个子,比老杨高半头宽半圈。白云清赶快起身,把张玉宁按到了沙发上。
  “我可是正儿八经地工作,本本份份地做人。不像他贾公明,喝花酒,玩女人,贪污受贿,吃喝嫖赌,溜须拍马,拉帮结派,无恶不做。对这样的人组织部门还要提拔重用,真是瞎了眼。”张玉宁越说越激动,两只手舞舞扎扎,声音震得小会议嗡嗡直响。
  老杨的脸气得煞白,声音也高了起来:“不要讲没有根据的话。”
  张玉宁又要站起来,被白云清一把按住了:“有话慢慢地讲。”到了这种地步,白云清反而不好问什么,成了旁观者劝架人了。
  张玉宁伸手从茶几上抓起烟,抽出一支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嘴里一边向外喷着白烟,一边说道:“好,我就给你们讲点有根据的。贾公明和李梅相好是真的吧,给李梅在光华小区四号楼买了房子是真的吧,连孩子都生了也是真的吧。白队长你可能不知道,那个孩子长得和贾公明一个熊样,就像一个模子倒出来的。”
  张玉宁走到窗前,用手指着窗外:“就在楼下这个小餐厅,他一个月喝了二百五十多瓶五粮液,还对外讲本单位经费紧张,专门设了廉政灶。可是,年初召开全市总结表彰会,他却让大家喝几块钱一瓶的酒。那是酒厂卖不出去拿来抵诉讼费的,连老百姓都不喝,他却让全市的模范法官们喝,还说这是讲廉洁。全市法院一千八百多名干警,二百五十多名副科级以上干部,光他的把兄弟就有一百七十多,这是真的吧。”
  老杨气得说话都有些哆嗦:“你说的这些都是捕风捉影的事。”
  “宏发公司的那件案子,可不是捕风捉影的吧。那一百多万的贷款利息,就应该判给信用社,我就是在这个案子上栽了跟头。正办得好好的案子,突然不让我办了,不就是因为我不听他的安排吗?把我从经济庭调到执行庭去,不就是这个意思吗?不知他贾公明从中得了多少好处。去年竞争上岗,全院干警评议、庭室评议,我得票都很高,到了党组这关就是通不过,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得罪了贾公明。论学历、论资历、论能力,我哪一点不比李梅强!”
  看着白云清几次要阻止他,张玉宁连忙解释道:“白队长,你也别急,我知道你们今天是来什么的。”他随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卷稿纸,递给了白云清。
  “我说的这些都在上面记着呢,有根有据。李梅小孩子的事和我无关,这两天休班我一直在帮岳母搬家,你们可以调查。再说了,贾公明的问题,我已经通过组织渠道,向纪委、组织部反映了。那种违法犯罪的事,我不会干。多余的话也没有,白队长,我脾气不好,请你原谅,告辞了。”说完,张玉宁掉头就走了。
  谈话就这样结束了,白云清和宁磊几乎是空手而归。谢过了老杨地热情挽留,二人回了市公安局。
  
  回到局里,白云清到机关食堂吃过午饭,躺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下午三点多钟,张平和鲁卫东先后回来了,看着他们闷闷不乐的样子,白云清知道也没有收获。
  上午,鲁卫东去了光明路派出所,光华小区和利民小学都属于这个所的辖区。民警们将可能藏人的地方,如出租房屋、洗头房、公园、河流、桥下,都搜查了一边,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张平先去了市交警队车管所,查阅了车辆登记。全市共有白色的桑塔纳轿车189辆,其中是市驻地户的就有93辆,绝大部分是各机关、企事业单位的用车。张平又查了颜色相近车辆的登记情况,银白色、浅灰色、淡金属色的还有300多辆。这近500辆桑塔纳轿车中,户主与法院有关的只有一辆,是某区法院院长的用车,通过调查,排除了被罪犯使用的可能。
  “从交警队出来,我又去了利民小学附近进行了调查。学校门前是青年路商业街,星期六那天人员车辆很多,我们走访了附近一些商店的业主,都说没有注意到是否有这样的车。我想,单凭一个孩子的话,确定调查重点,感到有些不太扎实。”张平说出了自己的疑虑,“而且,这些车辆大多是机关单位用车,星期天哪有停在车库的?不都在外面跑,谁知道都在忙些什么事。如今,出了这样的案子,那些司机油子,说真话的可能性也不大。”
  “是啊,毕竟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那么复杂的车辆型号,他也不一定能分得清,对车辆进行排查的调查,看来不太现实。”白云清皱着眉头,心情很不轻松。“而且,我也考虑他对嫌疑人的年龄、身高的估计是否准确,当时隔着马路有十几米的距离呢。”
  接着,白云清给二人介绍了去市法院的情况,着重提到了张玉宁。
  鲁卫东说,张玉宁和他是高中时的同学,挺熟悉的。张玉宁的父亲过去是市司法局副局长,早就退休了。张玉宁高中毕业后,八五年通过考干进了市法院工作,也可以说是法院老人了。与他一起考干的,大多数都当了庭长、副庭长,有的在基层法院还当了院长。论能力在业务上他也是骨干,而且对人很热情,人缘也不错,但是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嘴臭,什么话都敢说,哪个领导都敢议论,而且是个犟脾气,认准的理,谁说也不行,是市法院有名的“炮筒子”。干警认为他不错,领导却不喜他,所以一直也没提拔起来。
  “给院长下传票的是不是他?”张平问。
  “不是他是谁。去年,市法院竞争上岗,笔试他考了八十多分,成绩不低,群众评议、庭室评议也都是前几名。和二十多岁的青年比,除了学历低,其他还是有优势的,再说,大家也都同情他。评议之后,大家都觉得他这次肯定能当上副庭长。当天晚上,还有人撺掇他请客,因为高兴,他喝得一塌糊涂。谁知,第二天党组公布任命结果时,他又榜上无名。这可把他气坏了,当即在法院大闹了一场。这家伙与常人办事不一样,他填了一张法院的传票,当事人姓名写的是院长贾公明,传唤事由上写着,到道德法庭接受审判,然后将传票贴到了大厅公告栏内,引的法院干警都在那里看。后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张平说:“这家伙还真有种。”
  鲁卫东苦笑了一下:“不过,这个人很正直,是那种当面鼓对面锣式的人物,这个案子不可能是他做的。”
  白云清赞同地点了点头:“下午,宁磊去了解了一下,星期六他确实一直在帮他岳母搬家,没有做案的时间。张玉宁还谈了一个涉及宏发公司和信用社贷款纠纷的事,你清楚吗?”
  鲁卫东想了一会,说:“这事我倒不清楚。不过,前几天,经侦处新接了一个涉及经济诈骗的案件,报案人是信用社,嫌疑人就是宏发公司,听说数额近千万呢。回头我去经侦处了解一下。”
  案件的侦察工作几乎陷入了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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