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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听筒:永井夕子清脆的声音立刻飘到耳旁。我,哦,的应了几声,揉揉惺松的双眼说道: 喂,现在是几点啊? “已经八点了呀! “已经……我好不容易有个休假,你就让我好好睡一觉吧。 哎呀,你对我越来越冷淡了!” 不,不是这样啦! 连日来为了追捕凶嫌,通宵不眠,早上才回家的日子已如家常便饭一样,就算是刑事警察局搜查一课的魔鬼刑警组长,也是人身啊,还要跟一个一星期只要上两,三个小时课就算已尽了学生本分的大学女生在一起,真是辛苦啊,她也不为我想想,我都已经四十岁了…… “好啦,算了,算了,我今天跟别的男生出去好了。 “喂,等等!” 我也不能退缩,“好,好。嗯,那……” 终于想起来了有了,今天十一点在,饭店的大厅…… “哦,饭店啊!你选了个好地方“嗯?不,我是说…… “那,十一点哦,我等你。 “喂,等一下!不是啦,今天……。” 电话那头已经没了声音。“哎…… 年轻人做事速度快,会这么性急大概也是因为年轻的关系吧! 十点五十五分到达,饭店。 十二月天。行人们的脚步匆忙,这是一个晴朗无风的温暖日子,但是人们却头也不抬地往前迈步,彷佛刺骨的北风催促人匆忙赶路。 我却不须如此匆忙,不必慌忙冲进旅馆的大厅,只是悠闲地推开入口的旋转门,不安地朝偌大的空间张望,排列着的沙发给人井然有序的感觉。 夕子一下子就找到我并且挥着手。她一改平常轻快的便装打扮,穿上了一件深蓝色的洋装,手里还拿着一件水色的外套。从眼前这位俏丽的女子身上,找到过去不曾见过的成熟韵味,我不禁赞叹了起来。 迟到十分钟!夕子微笑道。 还不到十一点吧? 男生必须在约定的十五分钟前到达才行。 “这么说,女生可以迟到十五分钟啰? “对,你说对了。真聪明!”夕子笑笑说道,然后像个芭蕾舞者一样地转了起来,展示她的洋装?“你看,今天是在饭店里,所以特别打扮了一番才来的哦! “嗯……这……其实这是工作。““工作?” “和人约好在这里碰面夕子一听,立刻扬起眉毛说道: “你怎么没说!” “我还没说,你就把电话挂了啊! “太过分了,浪费我宝贵的时间。 很想冲口而出告诉她:要说宝贵,我的睡眠时间才宝贵呢!不过还是忍了下来,谁叫我喜欢她呢。 “哎呀。你就等我一下嘛!等公事谈完了,我就可以陪你了呀!“今天又不是你当班,会有什么公事呢?” “这…… 我和夕子并肩坐在沙发上,然后说道: “最近这一阵子,有个家伙每天打电话给本间课长,我看大概是脑袋有问题“电话里说些什么?” “不一定,有时是“哥哥要杀我”,有时是“弟弟想杀我”,怎么听都是同一个人的声音,反正就是要我们“预防凶杀案的发生”“那,你们的头头怎么回答呢? “嗯,我们的头头……喂!不要用这种奇怪的字眼好不好?本间课长告诉他说:“我们去调查案子的时候,每一个可能发生凶杀案的家庭都派一位警察去的话,那要多少警察呢?” 不过,对方很聪明,无论如何要我们跟他见一面。 “哦太有趣了。 圆鼓鼓的夕子,眼睛射出了光芒,我连忙告诉她: “喂!拜托你,只能听,可不要想深入探究哦!答应我。” “哎呀!可是我最近很空很无聊呢! 平平安安总比无聊好!我断然答道。 这时,传来一声:对不起! 原来是一位年约四十五,六岁的中年绅士对着我说话,他穿著高级的外套,有棱有角的脸,看起来有点像是残酷的野兽般,但也不像是不正经的家伙。 “如果没错的话。您就是刑事警察局的……? 他用试探的眼光直对我打量。 是的。就是您打电话给本间课长的吗? “可是,在电话里说得很确定有位刑警组长要来的啊…… 我就是。我叫宇野。 “你是刑警组长?” 男子怀疑地看着我。我有点生气,遂拿出证件给他看。那男子拿着证件上的照片和我的脸比对了半天,然后说: 嗯,你们局里也缺人手啊!” 还耸了耸肩。我真想上前好好揍他一顿,但是忍了下来,说道: “有什么指教吗?” 身后的夕子直偷笑,那男子从口袋中拿出名片说道: “我很忙,今天傍晚,你来我家。 说完就把名片塞进我手中,然后迈步离开。而我则是惊吓过度不知所措。 “喂!不要开玩笑!” 等我知道要怒吼的时候,那男子早已从大厅消失了踪影。 小声一点嘛,在饭店的大厅叫那么大声干嘛!夕子骂道。 可是我就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 搞什么嘛!真是不要脸,谁要听他的话! 他看起来实在不像打电话恶作剧的人,他是谁啊?” 夕子瞧了瞧我手中的名片。 “掘谷兼一郎xx产物公司顾问,xx商事公司董事……一共有五个公司,而他的头衔都是很重要的职务,可看不到股长二字。 “哦,他可是个大人物呢! “搞不清楚他是什么人,先不要管他。喂,我们出去走走吧。 说完便把名片住口袋一摆。 “哎呀,他特地来邀请您,就去看一看嘛! “他家?可是…… “有兴趣吗? “一点都没有! “你想想看嘛,这样的人物为什么会每天打电话到警察总局?如果是一次两次的话,可能只是随便打打看,如果你不理他的话,说不定他会自己雇人调查,而且有警察露面的话,或多或少事情都会公开来的,他知道这一点却还来拜托,那不是有点奇怪吗?换句话说,故意把家族内部的纠纷揭露出来。 这其中必有“缘故”! 夕子说得也有道理。可是,从以前一直到现在,只要我们两个人都牵涉到案子,从来没有一次是安然无恙的。 “那更不能去了,万一有生命危险我可受不了。 哎呀,魔鬼刑警组长怎么变得这么胆小呢? “就算胆小好了。那也是因为我爱你才不想那么早死的。 要说出这种话而能气不喘,脸不红,汗不流,也需要一段很长很长的时间! “哦,你真好! 我以为夕子在挖苦我,没想到她一说完来个迅雷不及掩耳,飞快地在我脸上啧”的一下“你,你,怎么在这种地方”连忙看看四周这才注意到站在旁边的男子。 “你…… 我才开口,那男子不知所措地搔了搔头。 哦,好象打扰到你们了……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我瞪着掘谷兼一郎说道:您不是很忙吗? “哦?” “发什么呆,如果您有点神经兮兮的话,明说就好了嘛。喂,有话快说,我可是赔上了休假出来的,请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等一下,等一下! 夕子推了推我的手臂。 什么啦? “不同一个人啦。你看嘛…… “不同,什么不同? 我上下打量站在面前的这名男子,看起来的确很像刚刚那个男的,可是服装不一样了,刚刚的高级外套现在变成了特价品拍卖时让人乱抓绉巴巴的便宜货,底下的西装怎么看也不会比我的高级。 你……嗯,你不是掘谷兼一郎先生吗? 男子惊讶地说道:“你跟家兄见过面了? “令兄?” 我叫掘谷“兼二郎”,您是刑事警察局的刑警组长吧?为什么我哥哥会来这里…… “哦,这样我知道了!夕子叫了起来。“你们两个人都打过电话到刑事警察总局。所以有时是“哥哥”,有时侯是“弟弟”。 “哥哥也打电话去了? 掘谷兼二郎往沙发一坐,摇摇头说道:他每次都这样! “对了,本间课长提过。我缓缓地点了点头。“他抱怨说:已经答应叫我来这里了,却又三番两次打电话来,说同样的事。 不过,这太令人惊讶了,竟然是双胞胎!” “是同卵双胞胎。不管是脸,声音或是身材几乎一模一样,所以一年到头都有人把我们俩弄错……可是我们的性格却完全相反。 的确,和他相对坐,仔细一瞧,他的表情要比哥哥兼一郎柔和,脸型较胖。 那种类似野兽的丑恶状在弟弟的脸上根本找不到。 弟弟的头发较多且黑,而哥哥则较稀少而且还有些许的白发。 “实在很抱歉,您休假时间还把您请来。“没关系,有什么话就说吧! “是的,是的。如果不介意的话,不知是否可到我家来? “这一段好象一样。我自言自语道。 “什么? “不,没什么,好吧,那么就打扰了。” 我站了起来,其实,这个弟弟倒是满稳重的,给人的印象还不错。 “您哥哥也邀请了我们”“这个您不用担心,兼二郎笑道:家兄和我家离得很近,没几步路。 漂亮的姑娘,如果方便的话不妨也一起来。 就算他不称赞夕子漂亮,夕子也一定会去的。但是夕子展开前所未有的笑颜说道: 哦,真不好意思,那就叨扰了。 欢迎,欢迎。令尊有您这样漂亮的女儿,一定乐不可支吧! 我真想连这个弟弟也一起揍了。 不知家兄说了些什么? 中古车……不,应该说是太古车,兼二郎开着车问道。 他只是要我到他家,什么也没说哦! 我好象在对“爸爸说话一样,而兼二郎彷佛一点也不在乎地微笑说道: 哥哥就是哥哥,他总是这样,以为别人活下去只是为了要听从他的命令一样。 你们两个人都提到“会被杀”,为什么? 哥哥以为我要杀他以取代他的地位,所以,前一阵子宣称为了正当防卫非杀我不可。 因此,两人都说自己会有生命危险…… 就是这样。 可是……夕子插嘴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会引起这么大的风波呢? 其实,我们兄弟的感情原本也不是这么差。小时侯我们常利用容貌的相像骗人玩呢! 在性格上来说,哥哥较外向野心大,而我则内向,对事业没什么兴趣。这应该是很巧妙的安排,因为如果父亲去世的话,产业当然由哥哥来继承,不会有问题……虽然,父亲的遗言里要我们俩共同经营,我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所以放弃权利,一切交给哥哥,哥哥完全发挥了他天赋的经营才能,事业越做越大,成为大家公认的实业家。而我则靠股份分红利就可以过活,所以也没工作,只是画一些自己喜欢的画度日。 “哇,好棒的生活!夕子赞叹地说道。对现在的年轻人来说,这才是理想的生活,真是令人叹息! 因此,我们两人处得相当好。可是…… 掘谷兼二郎深深地呼了口气又道:从那时侯起,一切都乱了…… “那时候是什么时候?” “那……啊,请等一下,马上就到家了。续集等到家才谈。” 车子开往树林里,没想到离市中心约一小时车程的地方会有这样的林子。 大概是多摩丘陵的一角吧。 太古车通过似路非路的车道,停在一栋极古老的木造洋房前,路的两侧则是虹结在一起的冬日枯木。 如果称那房子是北欧式的话,听得来比较好听,建造至今恐怕已经有过一段很长的日子了吧! 灰暗的色调给人沈重的感觉,沈郁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二层楼建筑物上可以看得到的窗子和木门全都关着,好象随时都会有幽灵出现一样。 “请,请。 我们下了车来到大门处,这大门的年代也很久远,中央黑色涂料剥落的地方有两只青铜狮子门环打开时还会支嘎支嘎响。 然后幽灵,不,一位妇人走了出来。 “这是内人。” 当兼二郎介绍他太太时,我想我可h猜出几分他刚刚说,一切都改变了的原因。 “没什么好东西招待…… 克子夫人把红茶放在我们面前说道:请慢用。 说罢便走开了。 “真是位美人。我说道。 她可是我唯一的至宝哦!掘谷兼二郎微笑道,“不过,也是我和哥哥失和的原因。 “是吗? “她是哥哥的秘书,哥哥也很喜欢她。把她当成结婚对象带来家里。就这样认识了……。 嗯,我们一见钟情,结果哥哥被甩了。在哥哥眼里,她竟然会舍一位成功的实业家而取一个无所事事终日游荡的人,实在令人费解,所以就把我视为眼中钉。 “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事? “嗯……。我们是五年前结婚的。结婚的第二年,我握有股份的公司经营不力,没得分红,换句话说,我的收入变成零。 “可是…… 兼二郎打断我的话头说道: “是的,我当然把它归罪于不景气。幸好还有一些积蓄,而且我很乐观地认为:矩期内应该会好转。可是,当同业都重整旗鼓的时候,只有那个公司仍然赤字连连,然后,同业之间开始传说,哥哥经营的公司就只有那家一塌糊涂,好象很乐意看它出现赤字似的。事实上,哥哥经营的其它企业都在继续成长中。” “会不会是令兄要断绝你的收入,才故意让它发生赤字的呢? 我摇头说:“你想得太多了,真的这样的话,其它的股东也会说话呀! 掘谷兼二郎微笑道: “那个公司是我父亲成立的,大部份的股份在哥哥和我的名下,只有一小部份是归亲戚所有,所以,事实上等于是我哥哥一个人在经营…… “难道亲戚都不讲话吗? “哥哥所说的话在亲戚中有举足轻重,绝对的威信。没有人会抱怨哥哥的。 “嗯”我呼了口气问道:那您又如何呢? “我虽然很气哥哥,但还不至于这样想。所以就靠着积蓄度日。可是总有坐食山空的一天,我只好到哥哥家,单刀直入地问他这件事。没想到哥哥竟然马上承认。而且还一副很得意的样子。还告诉我说:“我可以雇你到公司来上班哦”,我很生气就顶回去说:“杀了哥哥你,遗产就会落到我手中远比较快呢!”……。 “原来如此,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这样的啊! 掘谷兼二郎苦笑道:当然我不是认真的,可是哥哥怕得要死,买了猎枪还雇了保镳,这样一来,反而是我身陷危机哩! 有什么具体的危险呢?” 有啊,例如…… 正在说话的当儿,起居室的窗外传来一阵爆炸声,窗子炸成碎片,玻璃飞散开来,正对窗户的一张空椅子也飞了起来。 “散弹!赶快趴下! 我抓住身旁夕子的手腕往地上一趴,看到兼二郎安然无恙地伏在地上,立刻夺门而出,离开起居室时,刚好撞见克子夫人也急趋而来。 “怎么回事? “散弹枪。没什么,您不用担心。” 我对脸色苍白的克子夫人说道:“您先生没受伤,您就待在这里。 我从大门跑出去。从坏掉的窗子和倒了的椅子往后延伸……只有一片森林,我定睛注视,但是没有任何动静。大概是打了一发以后就立刻逃走了。 “他妈的! 我正在咒骂的时候,传来夕子的声音。 “找到什么了?” 你怎么出来了,很危险的。 没关系的啦,我可是不死之身的超人哦!半个人也没有嘛。 “嗯,他逃得快“他根本就没打中目标,应该不是故意的吧? “也许是警告…… 我这才注意到夕子用右手按着左手,不觉紧张了起来。 “喂,你受伤了吗?” “不知道被那一位先生抓得好痛。夕子皱起眉头说道:拜托你下次对弱不禁风的少女温柔一点行不行? “这可是人命关天呢。哎,都是这两个吵吵闹闹的兄弟呀! “你难道不觉得会发生凶杀案吗? “说不定他现在正乐得很呢! 我往大门走去苦笑道,不过,只听弟弟的一面之辞,并不能肯定问题出在哥哥身上啊! “任何一件事不都是这样的吗?一定双方的说词都要听过才能下判断的啊! “要去哪家伙家里,还真有得讨厌。 搜查一课的高手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呢?而且,这件案子恐怕不是那么单纯哦。 “就是那么单纯! “那是您太单纯啦! 我们走进大门,而话题越来越复杂了。这时,掘谷兼二郎刚好走了出来,说道: “有没有找到什么?很难吧?前一阵子也发生过。实在很讨厌。” 兼二郎说着皱起眉来。啊,我太太已经准备好饭菜了,没什么好菜。请,请! 如果要拍马屁的话,我也绝不会说他们有一张豪华的餐桌。倒是克子夫人亲手做的菜令人觉得温馨,我们的确享用了一顿快乐的午餐。 克子夫人比他先生要小很多,大概只有三十二,三岁,不过,很成熟,打扮也很朴素,看起来倒有点橡三十五岁。她本来就是个秘书,走起路来娴娜多姿,态度大方迷人,而且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一般说来,能干的秘书大都是欧巴桑型的,可爱型的秘书则只会倒茶擦擦桌子,而她则是个例外。那只野兽……兼一郎……会对她着迷,也是很理所当然的。 吃饭的时候,兼二郎说了一些有关这栋老房子的故事以制造轻松气氛,而克子夫人始终不开口,只是嘴角含着微笑,端然而坐。 “现在您打算怎么办呢? 吃过饭回到起居室时,掘谷兼二郎问道,刚刚打坏的窗子已经用厚纸糊上去了,而玻璃碎片也打扫过了。 “这……。我还得先到令兄的府上看看“那当然。听听哥哥怎么说,再做公正的判断。兼二郎点点头说道,打个电话过去,看哥哥回来没。 说完镀出起居室。 “好累,真是伤脑筋啊!” 我叹了口气,就算能问他话,如果不发生任何事的话,我们也动不了啊。刚刚散弹枪的事就算是他干的,他地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遣的……。喂,你在干嘛! 夕子站起来往窗子走去,不知在做些什么。然后,也不管身上穿得是一件洋装,竟然趴在地上像一只狗似的,到处嗅看。 “喔,你什么时候变成狗啦! 汪,汪! 夕子站起来,拍拍手上的灰尘,一个人在那儿猛点头。 一个人在那儿感动个什么劲儿? “真干净! “什么东西? “刚刚的碎玻璃。地板上连玻璃碎粉都没有,窗户框上的碎片也整理得一乾二净。 “那位夫人可真仔细啊! “你很幸运哦。 夕子话里轻蔑的语气比羡慕多得多。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要弄得这么干净得花多少时间呢?” “你的意思是…… “五分钟或十分钟是绝对弄不好的,那夫人到底是什么时候整理的呢? “唔? “我和你到外面去看个究竟,大概也只花了五、六分钟。然后就去吃午饭,而夫人一直都和我们在一起的,当我们再回到这里的时候,已经都整理过了…… 我简直像被狐狸精迷住了一样。 “哥哥回来了哦!兼二郎说道,他知道两位在这里,气得要死。 兼二郎笑笑又说:“他要来接你们。 早上还很温暖的,现在的天空却是一片浓郁的铅灰,沈重地覆盖在头顶上。出了大门,等着我们的可不是刚刚那部老爷车,而是豪华的外国车,若要说这两部车子的共同点嘛,那就是都有四个轮子和一个方向盘。 “请! 面无表情的司机帮我们开车门,夕子先上了车,我则轻轻地向在大门口相送的掘谷兼二郎行了个礼才上车。这时传来一声: “喂……等一下! 克子夫人急急地从大门口往我这儿跑来。 您忘了火柴了。 说完就把一个我不曾见过的火柴盒往我手里塞。 不,这…… 我正要开口,她又像故意打断地说: “没关系的,失陪了!“说完又急急地跑回家去。 “真奇怪?” 车子静静地滑了出去,我嘴里嘟嚷着,这个并不……” “哎呀!你今天早上带着的嘛。真是健忘!” 夕子故意说得很大声,我只好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对,对了。我真是健忘。 我脸上的笑容好象颜面神经痛似的。司机听得到的,可不能随便乱说话。 悄悄地把火柴盒放在手里一瞧。好象是那一家咖啡屋的火柴,卷标上空白的部分,有原子笔的字迹: “今天晚上请住在我哥哥家里。” 偷偷地将火柴盒递给夕子,夕子睽了一眼之后,呆呆望着窗外。 很远吗? 司机听到夕子这么一问,回过头来说道: 距离很近。可是这部车子太长了,如果不绕路的话,过不了这个林子。 车子左弯右弯慢吞吞地大概开了十五分钟。视线突然开阔了起来,车子也停了下来。 太令人惊讶了! 下了车,我不禁叫了起来。 这是多么奇妙的事啊。暮色天空下,一栋黑幢幢约二楼建筑物出现在眼前,就跟我们出来的那一栋完全一样……莫非转了半天还是回到原来的地方了。可是仔细一看,这一栋房子的每一个窗子都挂有颜色亮丽的窗帘,大门也是新的,整体说来,颇富生趣。 “原来如此!夕子惊讶地说道,连房子都是双胞胎。 嗯,坐!”掘谷兼一郎说道,“兼二郎那家伙会向警察求救,真是杰作啊! 我们坐在起居室,房里的摆设简直就是兼二郎家的复制品,只是这一边的起居室极尽豪华之能事,地上铺着虎皮,沙发靠垫也不一样。 喝什么? 这时的掘谷兼一郎要比在旅馆大厅见面时稳多了。 白兰地怎么样?” “哦,好的。” “如果不介意的话”兼一郎看看夕子又道,“那么夫人也一样是白兰地,可以吗?” 我对这名男子的评价完全改观! 我竟然露出和蔼的笑容。 “从弟弟那边来到这里,一定吓了一跳吧?”掘谷兼一郎愉快地问道,不是问我,而是对着夕子说的。 是啊,连房子都一模一样!” 我父亲对我俩绝对公平是他最大的原则,我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 父亲就已经建这两栋房子了。上的学校也一样。 可是……只有性格,天生就不一样。 说着说着便叹了一口气,“弟弟大学时中途休学,开始他游手好闲的生涯,我劝他很多次,他一点儿都不听,父亲去世的时候,弟弟也剔除了共同经营的名分。 “这一些令弟都告诉我们了。” 哦,真的吗?嗯,那家伙会怎么说呢,他夺走了我美丽的妻子,我很生气,所以故意造成公司营运赤字……” “事实是这样子的吗? 墟谷兼一郎很干脆地点了点头。 我不给弟弟股份红利这一点是事实。” 令弟很拮据吧? “应该是吧。就拿起居室来说,他的就很空荡。” 是的…… 其实以前摆了很多艺术品,他喜欢画画。 “这么说,他把那些艺术品给卖了? “没饭吃了嘛! “不过他的态度看起来倒是满不在乎的。” 掘谷兼一郎严肃地盯着夕子,彷佛无视于我的存在。道:“不错吧?这位太太。如果您先生不必工作靠红利就能过活到处游玩,你觉得如何?……唔,他是有点像警官。” 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玩。 “股份红利并不能依靠一辈子,人世间的事很难预料。公司什么时候会关闭破产谁也不知道。到那时侯,他既没有一技之长又没工作意愿,我一直认为,如果他想这样遇一生也没什么不好,反正一个人嘛,问题是他结婚了? 掘谷兼一郎非常痛苦地摇摇头,“没错,我的确很喜欢那个女孩。弟弟抢走了她,我的确很生气。但是,我并不记恨,而且,弟弟结婚了,他有社会责任,他必须养活他的妻子!那才是真正的男人。但是他一点都没改进。一天到晚不是在家就是在林子里游荡,所以找才下定决心要让他一文不名,说不是这样可以刺激他的工作意愿,谁知道他更厉害,找到了更容易弄钱的方法。…… “您的意思是说,你对令弟好,他反而恨你? “至少我认为是为了他好才这么做的。 我终于可以进入情况了。 那令弟说要杀您,可有什么具体的事实? “当然。臂如说掘谷兼一郎开口正要说下去时,起居室窗外传来爆炸声的同时,窗子也飞了出去。 “真是一对奇怪的兄弟。 我边上楼梯边说道,还伸了个大懒腰。 “哇……好大的嘴巴。 “不要挖苦我了。十点了。 “夜才开始而已就有点捆了,大概酒喝太多了。” 块谷兼一郎也要我和夕子留下来,所以就决定在二楼房间过一夜。 晚饭真是丰盛,可媲美满汉全席,一道接一道,很多都是我不曾听过名字的。吃得我肚子好胀,如果把大食客原田刑警找来的话,他一定会乐得要命。 尽管菜色、酒,甚至于昂贵的食器都是无懈可击的,但是吃饭的时候,有些凄清总叫人觉得美中不足,大概是因为缺少一位女主人的关系吧!掘谷兼一郎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可以看得出来,自己深爱的女孩被弟弟夺走后,便打算过一辈子单身生活。 整栋房子,包括女厨师,大概有三、四个佣人。而主人掘谷兼一郎与白天的冷漠判若两人,很幽默地告诉我们一些实业界的内幕。 “两边同一个位置的窗子都被打坏,这实在太凑巧了吧,到了楼梯尽头我说道:“哎呀,那个房间呢? 他说是右边第三间……你看,钥匙插在上面。就是那个房间。——如果说,同一个窗子被打坏是兼二郎的报复,也是有可能的哦,以牙还牙嘛,一定是故意破坏同一个地方的。 “是吗,他们兄弟俩所说的话你认为如何?门没锁嘛。 进了房间,开了灯,房间足足有十个榻榻米大,一张古式的床占据了房间的一角。 “哇,好大的双人床! 夕子高兴得大叫然后倒在床上:“早就想在这种床睡一睡的! “好累,到底为何而来呢……我也坐在床上说道: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呢? “凶杀啊! 我不禁看了看夕子说道:“真的吗? “我不是说过了吗。这件事一定有什么内幕。今天看到的,不过是冰山的一角罢了…… 那位夫人的留话,还有兼二郎应该是没有佣人的。但是为什么那些碎玻璃片那么快说清扫干净了呢…… 我不知道啊! “你根本就没用大脑想过嘛! 夕子真凶。 什……么!只要事情一发生,我马上把凶手抓来给你看! “如果真的有人被杀会是谁? “嗯。我觉得弟弟的话不太能信。对那种不肯工作游手好闲的人来说,一想到贫穷,就会很恐惧,没有钱嘛,走上杀人一途也是有可能的。” “无条件信赖有社会地位的人是警察的坏毛病哦!” “那你……” 夕子躺在床上,缓缓地摇着头,说道:“我不知道……总觉得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唔”的一声,翻了个身,突然肚子重重地踢了一下,不禁坐了起来。 好痛啊!” “哎呀……怎么啦?” 夕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抬头说道。 刚刚你踢到我了啦。” “哦,真的吗,对不起啦,我睡着了应该不用负刑责吧?” “我看挨到明天早上恐怕肋骨要断两、三根哩。” 现在几点?” 我在黑暗中努力地想要看清楚放在桌的手表。 “……两点……四十分。” “啊啊,我醒了。因为不知道那位先生叫得那么大声。 “你醒啦?” 突然之间,心中充满了希望,不禁往夕子身边靠了过去。 “不行啦,你正在执行勤务呢!” 可是,他以为我们是夫妻,特别给我们这间房间的呀……” 如果在你家,你是你父亲的儿子,难道会给我一张婴儿床不成? “不会啦!” 夕子用手指在我鼻子上柠了一下,说道:“如果是kiss的话,那还可以啦!” 既然这么说了,那么我就不客气了。迅速地,温柔地趴到你的身上…… “什么味道?”夕子说道。 味道?” 晚饭没有大蒜嘛!” “大概是吃了饺子的关系吧……” 我说完,突然恍然大悟,本能地往门的方向看了看。虽然是在黑暗中,但是我可以确定门的的下面有蓝色的姻雾。 “失火了! 我从床上跳下来,把门打开,走廊已经是烟雾弥漫。 “赶快逃!快点,把衣服拿着!我叫道。 穿著内衣的夕子一点也不犹豫,把衣服弄成一团夹在腋下。 “从什么地方开始起火的呢? “不知道。木造的房子,火势蔓延得快。 两人抱着衣服下楼悌时,刚好司机跑了上来。 还好!你们醒了! 其它的人呢”已经到外面去了。你们也快一点! “火势如何? “起居室已经没办法救了一楼的烟雾一卷一卷地一直冒上来,我们压低身子边咳边从大门跑出去。 喂……你们没事吧? 掘谷兼一郎穿著睡袍跑过来。 “真是让你们受了无妾之灾啊! 没关系。 身子都颤抖了起来,连忙把衣服穿上,通知消防队了吗? “刚刚叫佣人开车去了…… 电话呢? “不通。 我和夕子两人不禁面面相觑。 “没有消防设备吗? 只有灭火器……兼一郎摇头说道。 建筑物将近二分之一已被熊熊的火焰包围着,热气扑面,不得不节节后退。 “实在没有时间带东西出来怎么会失火呢? “不知道,……起居室里根本就没有会起火燃烧的东西。 他虽然嘴里没说,心里二定跟我想的一样吧。大概是弟弟掘谷兼二郎放的火吧?而且切断了电话线……。 “嗯,还好保了险。而且也没放什么贵重的东西,只要命保住了就好,没有任何东西比生命更可贵的了。” 大实业家的态度的确从容,说不定会感冒哦”老板,司机说道,“让我用车子送您到饭店好吗?” “等一下。它总是我住了几十年的家。不会那么快就化为灰烬的。 听到这些话,给人凄凉的感觉,这时,夕子叫了起来。“你看,那是什么? 往夕子手指的方向看去,阴郁漆黑森林的那一端,有很亮的东西在闪烁着。 “糟了? 叫的人是崛谷兼一郎,“那是弟弟的房子,弟弟的房子也失火了!” “什么?怎么会有这种事? 我不禁脱口而出,说了这句话,双胞胎的家一失火了,不是其中一个,而是两人的房子都失火了。 怎么会有这种事呢? 崛谷兼一郎拚命向前跑,奔向林中,一下子就失去了踪影。 等一下! 我一面叫他一面跑过去。夕子也马上跟在我后面跑来,慌乱地向林中奔跑,向着从树木隙缝漏进来的熊熊火光。越过树林茂密处,拨开树枝,拚命地向前跑。 其实,如果直接穿过林子的话,这双胞胎的两个家相隔并不远,可是在黑夜里可就大费周章了,虽不至于折骨扭腰,但小树枝割伤手脚、扯破衣棠却在所难免。千辛万苦之后终于跑到崛谷兼二郎家门前时,整栋房子的八成已被熊熊的火焰包围。 “真糟糕!” 夕子那套别致的洋装已是裂痕处处,“兼一郎呢?” “不知道,他会在那里呢?……” 这时,大门弹开来,克子夫人跑了出来,她穿著一件家居服,还披了件羊毛薄外衣。 “夫人。还好吧! 夫人发现是我们,说道: 我先生,我先生还在里面…… “那里?” “哥哥已经去救他了…… “在那里?” “卧房,二楼的……”我往大门跑去。猛烈的热气逼人后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要往建筑物里跑,一剎那间,才发现一道火墙横立在眼前,着火的木片一块一块地掉下来,猛一抬头,在火海里的天花板整个崩塌下来,会葬身在这里吗? 他妈的!一阵懊悔横过心头,再两天就要领奖金了呀! 天终于亮了。寒冷彻骨。 兼二郎的家已化为灰烬,不时飘起阵阵白烟,火舌也不时探出头来,消防队员从消防车跑下来,迅速地将火苗扑灭,但是那消防车是后来才赶到,像是由一头老牛拖来的……这情景给人凄美的感觉。 “你的脸简直不能看,都是灰,乌漆抹黑的。” 夕子看到我的脸故意嘲笑我。 “反正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的脸”“说得也是。不过,你真是个大傻瓜,也不看周围情况,就一头栽了进去。 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警力不足。 “一下子没想那么多嘛,要不是你把我拉回来,恐怕早已烧焦上天堂去了呢!” 不要开玩笑!夕子真的生气了,“如果你死了,我会觉得那是睛天霹雳啊! 心中感到一阵温暖,我紧紧地拉住夕子的肩膀。 冷不冷? “没关系。夕子微笑道。 救护车载走了掘谷兼一郎,已经将近一个钟头了,而弟弟兼二郎却还没发现…… 像梦游一样,踩着颠蹈的脚步前来。 “夫人……” 会找到我先生吧?” “大概……” “就算找到了,也没办法辨认了吧?…… “夫人,为什么会失火呢?” 克子夫人茫然地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当我们发现的时候,已是浓烟弥漫。 “你先生没跟你一起出来?” “没有,他说还有事要做叫我先走……当我到楼下时,哥哥跑进来。 我告诉他我先生还在二楼,他马上就冲到二楼去……” 虽然感情不睦,到底还是亲兄弟! “是啊,希望哥哥的伤不会太严重才好……” “救护人员说头和手脚都有烧伤,不过没什么大碍。” 哦,那……” 克子夫人稍稍安心地点点头。 “双胞胎的家……” 夫人走后。我说道:他现在不知怎么样了?怎么会有这种事呢?再怎么同卵双胞胎,也不会连房子一块烧掉吧?” 当然,不应该是自己起火燃烧的。 有人放火吗? 对,问题是……谁到谁家…… 什么跟什么啊? 我总觉得这些事都经过相当的计画,同一位置的窗子被破坏,两间房子同时被烧毁,再说,结果又是如何呢?一个死,一个活,怎么样? “你认为是兼一郎杀了弟弟? “或者相反。 “怎么说? “被救出的人脸上有烧伤,弟弟在混乱中杀了哥哥,然后换穿衣服…… 怎么可能! “如果在脸上扎上棚带的话,如何呢?我们分得出来吗? “那是不可能的!认识他们的人可多得是呢。怎么可能瞒过每一个人的眼睛呢?” 是吗…… 夕子陷入沈思中。 气温越来越低了。天空已露出一片鱼肚白。 “哦,真够你受的了”听了我九死一生的冒险故事之后,本间课长就只说了这么一句“关怀”的话来稿赏我,而且还是眼睛看着公文,头也没抬地。 我的脸上浮现出感激的笑容,走回座位时,原田刑警走了过来,还发出奸笑声: 宇野兄,听说你昨晚有奇遇?” 这家伙还真有人情味啊。 “哦!很危险,差点把命给丢了。” “味道如何?” 味道?什么味道?” 他们做的是维也纳,还是法兰克福的呢? 你在说什么啊?” 我听说有个做香肠的闹火灾…… 香肠?……哦,双胞胎啦。(注:日文之香肠与双生儿同音。) 制造香肠的地方嘛,多少会拿一些给你吃吧?好吃吗? 这种误解,实在不想去解释它。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响起。 我是宇野。啊!你说什么? 我深深地呼了口气放下听筒,不到一秒钟。电话又向。 是的。 早啊! 这次是夕子。“对救命恩人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你打来得正是时候。刚刚连络过来说尸体已经从灰烬中挖出来了。当然,根本没有办法辨认了…… 验尸的结果,不是烧死的“那…… 胸部有刀伤,子也在附近找到了。” 我不禁叹了口气,还是你的第六感准确,这是一件凶杀案。” “你……” 夫人。您还好吗? 克子夫人现在应该称为末亡人吧。站了起来。 昨天真是麻烦二位。 说着便低头行礼。 没什么。你先生真是不幸。 我早就有了觉悟。 “你知道吗?…… 您指的是我先生并不是被烧死的事吗?是的,听说了。就因为这样,却不知道对来探望的人要怎么说才好,所以想来问问哥哥。 躺在床上的兼一郎看到我,特地将包着绷带的手举了一下向我打招呼。 觉得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不过,受了点打击哦! 他回答的声音并不清楚。从头顶到下巴缠着一圈一圈的绷带。只剩下两个眼睛和鼻尖露在外面,这个人真的是掘谷兼一郎吗?可能如夕子所说的,弟弟顶替了哥哥吗?…… “想请问您一些有关昨天的事,令弟的胸口上插着刀子。 你往火堆里跑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太清楚……兼一郎的声音有些不安,当我冲进卧室的时候,看见弟弟手里拿着刀子站在那里,我问他,在干什么,还不赶快放下,不快点逃走的话,就来不及了。 可是弟弟说:这是我自找的…… 自找的? 是的,他是这样说的。当我要靠近他的时候,他举起刀子往自己的胸口…… “是自杀? “就在我的面前啊,我吓得不知怎么办,不一会儿,火势蔓延遇来,已经没有地方可逃,只好狠下心从窗子跳下去就这样昏了过去,等到我清醒了,就在这张床上了。 我知道的,只有这些。“原来如此,令弟为什么要自杀? “这个我来说。 克子夫人的声音低沉,却很坚定,是我先生放火烧掉哥哥的房子。 这是你先生说的话吗? 昨天,我发现外子的样子有些奇怪,别人看起来也许没什么两样,可是,我知道。 因为他发呆不知在想什么,我才特别注意一下的,所以找才递火柴盒给刑警组长,要你们住在哥哥那里.克子夫人停了一会儿又说:昨天晚上,迷迷糊糊睡着了,突然醒过来的时候,外子走进卧室,脸色铁青,眼睛布满血丝,跟平常完全不一样。我问他怎么回事,他抱着头喃喃说道:已经没办法挽回了。 我问他什么事没办法挽回?才知道他去哥哥家放火。我吓了一跳,赶快下楼,到外面一看,远远的地方火势熊熊上扬。如果不通知消防队的话恐怕就来不及了。 于是回到屋里,这时外子从起居室走出来,而起居室也着火了…… 外子说:“双胞胎的家,如果一边着了火,另一边也非放火不可。”说完就上二楼。好象没听到我在叫他似的,火势蔓延开来,我想带外子一起逃,所以也上了二楼。外子把我从卧房推出来,关上门根本不打算开门。我想去求救,于是下楼来,这时就看到哥哥来了。 “胸中的怨恨,导致他放火,一旦做了,才发现自己做错了事,就更加害怕吧! 掘谷兼一郎自言自语道:“那家伙很软弱……。说不定是看到火吓得一时精神错乱。 原来如此……我点头说道:“夫人,你知道你先生有刀子吗? 学生时代他常去爬山,所以有把登山刀“我明白了,今天的谈话都会记在供述状里做证据,那么,请多保重。 谢谢。 掘谷兼一郎道完谢,看到夕子站在门口,又道:“啊夫人,昨天真是辛苦你了! “好象没有奇怪的地方吓。走出医院,我说道:“他还叫你夫人哩,是掘谷兼一郎没错。 “是啊!” 夕子的表情有些不愉快。 “你在想什么?” 窗子! “窗子? 哦,就是那个坏掉的窗子吗? 嗯,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要用散弹枪击破窗子呢。 “不知道呀! 夕子焦躁地摇头。 “我觉得一定有什么原因。又多一点让人想不通。 哎呀,不要想太多啦。这是一个现实的世界,不会都是那种不可思议的案子的。 顺理成章的事情不知要比怪异的案子多出多少呢!需要像你这种名侦探去办的案子喂,你怎么啦? 唔,我们再去看一次! 昨天的地方?为什么? “我有事情要调查。喂,借一辆警车吧? “你说得可容易,又不是叫出租车。 真是的,我不禁叹了口气。 “十分。夕子看了看手表说道,“车怎么慢,从这一家到那一家,十分钟应该绰绰有余,可是昨天却花了十五分钟…… 他绕路了? 为什么,应该有原因吧? 我们在掘谷兼一郎家的火灾现场前下了警车,今天的夕子打扮得跟平常一样轻便,就是长裤一件,在废墟里走来走去。 这时,枪声响起。我吓了一跳,赶忙向四周巡望结果看到一个穿著皮衣的男子逃走的背影“不要跑! 我怒吼,追上前去,那人却干脆停了下来,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他年纪还很轻,说是住在附近,他以为没有人所以在这里试击,他知道我是警察,就向我们道歉。 怎么可以在这里练习射击呢! 我揍他。 “对不起…… 喂,等一下!夕子插嘴道:你昨天有没有误射人家的窗子? 年轻人吞吞吐吐地说:哦……其实…… 他搔头,我还想再揍他一顿,可是被夕子阻止,说道:“果然。那,是那一家,这一家吗? 还是昨天烧掉的另外一家? “是这一家,但是,没有人受伤吧? 这一家?你没弄错吧? 是的,我确定。 我拿下那年轻人的枪,要他去向警察局报到后,说道: 这不是很奇怪吗?这里是兼一郎的家哦。那,后来被打破的窗子是因为意外事故吗?” 等等。我知道了对,如果玻璃被弄破是意外的话…… 夕子的眼睛闪烁看光芒,好象有不祥的预兆。这么一来,一定没好事。 喂,我有事要你做一下…… 我就知道,她说出口啦。 克子走进病房,问躺在床上的掘谷兼一郎: 觉得怎么样? 从绷带下面发出一声。 “嗯”好象在呻吟一般。克子从手提袋拿出水果来,放在桌上道: 进行得很顺利哦。警察对我们没有怀疑。 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只有我们两个。 “嗯…… 至于那些临时雇来的人,我会给他们合适的价码做为报酬的,好不好?” 嗯。 “太多太少都不好,如果事后再来敲榨的话那就麻烦了。虽然是奇特的计画,倒是进行得很顺利,不是吗? 克子的脸上浮出会心的微笑,“你虽然受了一点小伤,可是,如果想想一辈子都要听命于弟弟而活下去的那种日子的话,应该也是值得吧?……嗯,从现在开始,让我们一起过自己喜欢的日子吧! “从监牢出来再说吧克子发出哀鸣,瞪大眼睛。看着从床上坐起的男子。 你……是谁! “啊,夫人我把脸上的绷带拆了下来。说道:“掘谷兼一郎先生换病房了。 兄弟之争,却向警察求助,这一点就令人觉得奇怪。夕子在快餐店吃完意大利面午餐说道:普通都是尽量不要惹上警察的,……那么,他目的何在呢?应该是要一个客观的目击者,证人如果是警察的话,最能取信于人了。 说得也是。 “活着的确是哥哥兼一郎,本来就是兼一郎和克子共谋要杀掉兼二郎的呀”“问过一些相关的人。得到一些有趣的资料哦。哥哥兼一郎的确有很多头衔,但是实际上是弟弟有做生意的头脑。兼一郎一直都是听弟弟的意见来经营公司的,然而弟弟却是个对名利没有兴趣的人,所以没有任何头衔,舒服地过若悠哉的生活。 他可是遗传了父亲做生意的高手呢! 什么经营赤字都是瞎编的。石油危机的时候,的确有一阵子不太安定,现在早已经恢复营运了。 哥哥可就受不了了,再加上兼二郎的妻子克子非常幢意兼一郎富裕豪华的生活,于是两人便计画杀掉弟弟。 “进行的方式如何呢?我到现在还摸不看头绪呀! 兄弟俩是同卵双胞胎,还有两间相似又相隔不远的房子,就从这两点引发计画。说得清楚一点就是,兄弟俩根本就没吵架。 那弟弟说的话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们根本就没见过掘谷兼二郎。 我吓了一跳,不禁叫道: “什么? “你不明白吗?这一切都是哥哥兼一郎演的戏啊,打电话的,在饭店出现的,都是兼一郎一个人。你想想看,我们从来没有看过他们同时出现,只要戴上假发,脸上弄点棉花,就成了弟弟啦,然后告诉我们说是兄弟相争。” “可是,那间房子…… “房子也是一样啊! “怎么说? “我们最初去的兼二郎家和车子带我们去的兼一郎家都是兼一郎家呀! 我哑口无言。 “你在开玩笑,大门和装饰品都……” “真的啦,就算是双胞胎的家,也不会那么相像吧?他先当兼二郎来招待我们,然后车子在林子里走得跟乌龟一样慢,结果又回到同一间房子,为什么要十五分钟,你现在知道了吧变换房子的装饰,改装一下大门,至少要花这么多时间。 太可怕了! 接着再当兼一郎,和我们吃饭,留我们住下来。半夜里先到真的弟弟家杀了弟弟,放了火。 再回到自己家里放火,然后在我们面前跑向弟弟家,编出一段自杀的故事,证人没有别人正是我们两个,等烧完了,就算两间房子不怎么一样,我们也无由分辨了。 我们被耍了!” “兼一郎家的佣人一定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家伙。要在十五分钟内改变模样的话,一定是要真的佣人休假,另外雇了人,那些工作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做得好的。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是那个窗户嘛!总觉得有什么关联。而且那个误击的年轻人也说是兼一郎家,记得吗? 这么一来,后被破坏的窗子是因为意外事件造成的,可是,同一个位置的窗子因意外而遭破坏,那不是太巧合了吗?所以我觉得那就是原先被破坏的窗子,也就是说兼二郎家其实就是兼一郎家。” “那么,为什么要弄坏两次呢? 最初弄坏的时候,藏在暗处的佣人在我们吃饭的时候就打扫好碎玻璃,并且在十五分钟内换上新窗户。如果放着不管它的话,那么我们第二次再来同一间房子,不就露出马脚了吗? 但是,是不是新窗子,仔细看还是可以分得出来的。和其它窗子比起来,应该比较干净,所以兼一郎要佣人再一次破坏那窗子原来如此,我们被骗得好惨! “计画的确很周密,可是仔细想想,当弟弟的绝对没想到自己会被杀,对不对? 而克子和兼一郎两人从动机及其它所有细节都能一手捏造出来,让警察信以为真……。 一定是兼一郎导过戏什么的?情节的安排,两个角色的扮演可真不容易呢!可惜的是,我的脑袋也很灵巧哦!夕子得意地说道。 嗯,我们回警局,还得向本间课长报告呢!可是,怎么说明好呢?这么复杂。 “我不是说得很明白简短吗? “那样叫简短?” “对啊,此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还要简单呢! “哎。 “我除了侦探学、物理学以外,数学也很强哦,我算给你看。 “算什么? 今天可以领到的奖金啊!夕子目不转睛地瞪着我说“今天晚上要让您好好请一顿哦!” 嗯,这个嘛……傍晚要出差。 “什么!那今天晚上午饭我请客,就此…… 我免得身陷危机,飞也似的逃出快餐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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