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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说
第四章


  过没几天,屈继尧匆匆离去,说加拿大的家里出了点事,没有时间耽搁,搭机直奔温哥华。
  走了一个屈继尧,又将来一个任捷宇。最忙的、最快乐的莫过于沈葳了,她一直期盼任捷宇能快点到!
  这晚,她独自一人在海帮大宅的庭院中散步。偶有数名海帮兄弟巡逻经过,扬声和她打招呼,她则以淡笑回应。
  海浪和海岸在书房内不知商量什么大事,就连她也不允许进入?
  “唉!”她没来由地叹气,坐在庭院一棵大树下的石椅上,无聊地以鞋尖在地上画着圈圈。
  “为什么叹气?”熟悉的声音自大树后传来,使她楞住。
  那人从树后现身。
  “宇?”沈葳惊呼。“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我没收到消息说你这时会到?没有人去机场接你?”她拉着他坐下来,一连串地问个不停。
  “任捷宇”在海帮长大的义大利籍中义混血儿,今年二十三岁,父亲是义大利黑手党领袖群中的一员。在他十岁时,父母亲被暗杀身亡,海岸是他父亲生前的朋友,见他年幼失亲无依,便将他带回海帮。
  任捷字微微笑了。“刚刚才到。用不着麻烦人到机场去接我了,我在台湾住过十年,还会迷路走失吗?你不知道我今天回来,是我要他们别说,要给你个惊喜!”他一一回答她的问题。
  沈葳点头,忽然沈默了下来。
  “你为什么叹气?”任捷宇蓝色的眼瞳闪着温柔,轻声问。
  她低垂着头,依旧沈默不作声。
  他微微笑了,俊秀的脸庞一片明了,不拐弯抹角地直说:“是为了浪哥吧?我应该没猜错才是。”
  沈葳倏地抬头,惊愕道:“你怎么知道?”
  他轻笑出声,抬眼看向皎洁的月光,柔声道:“在你进海帮,成为浪哥的女人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不可能!”她红了脸急急反驳,却不知她自己早已不打自招了。“你不可能会知道,我并没有表现出来,别开玩笑!”她不自在地撇过头。
  任捷宇调侃地瞄了她心虚的样子,俊秀的脸上漾起一抹优雅的淡笑,眼中有着淡淡情愫,难为情地低语:“就因为知道你爱的是浪哥,所以……”所以找只好将对你的喜欢放进心底深处任它沈淀!
  “全海帮的人都知道你爱的是浪哥,只不过没多嘴罢了,你对浪哥的感情,只有瞎子看不出来!”
  沈葳呆若木鸡。她以为自己一向掩饰得很好的,怎么会……
  “没道理呀!怎么可能全部的人都知道了?海爷呢?海爷总不可能知道吧?你在骗我,宇?”她有点慌了,将自己深藏的感情,就这样大剌剌地摊在众人眼下的感受真窘!
  “你又何必这么担心呢?”他蓝眸中有些异样,紧盯着她紧张的模样,说道:
  “海爷怕是最早知道的人吧!”
  缓缓转过头看着他,沈葳的眼中有着迷惘,她有些无助地说:“怎么办?宇,我是真的爱他!从我进海帮的那天起,我的心里就只有他了;可是他却从不看我,从不看我对他的爱!”
  任捷宇一向阳光的脸黯淡了下来,不语。
  “我不好吗?在我心中,除了他从没有别人,对他,我可是倾尽了满腔的爱呀,但他从来不懂!……”她苦涩一笑。“只能永远陪在他身边,忍住心中的痛,假装自己很平静,看他周旋在一个又一个女人之间,而我却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静静守候在他周固,做他永远的属下、保镳。”
  越吐露心中压抑已久的爱意,她隐忍不住的泪就更汹涌,红了眼眶,却不敢任它决堤:怕一旦忍不住,好不容易聚起的坚强,又要全盘溃散了!
  他不舍着她的压抑,心里百感交集,不禁劝她:“为什么不试试别的男人?为什么不让别的男人来爱你呢?女人是需要男人疼爱的!况且,被爱比爱人幸福。你何不试试?”
  沈葳垂下了头,便咽地说:“爱都爱了:爱得深了,不是说收就收得回的!我也想放手去追寻自己的幸福呀,但……我整颗心全系在他身上,恐怕……再也解不开了!”
  “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他扬声反驳,俊脸上有着孩子气的倔强,好似非要她妥协才肯罢休!
  她揉揉他一头棕发,因他孩子似的别扭而笑了,她笑骂道:“别忘了,你比我还小,哪轮得到你来教训我、教我怎么做?”
  “我不过比你小三岁!”任捷宇脸色有点难看,原本温和的脸变得阴沈了些。沈葳没察觉到他对年龄的反感,仍笑着说:“你是不会明白女人对年龄的恐惧。”须臾间,她没了笑意,落寞地低语:“当初我进海帮时才十六岁,想想,我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十年了呀!我却连他的心都摸不着一分……”
  “唉呀!先别提浪哥。我问你,你是否愿意去接受一个追求你的好男人?”沈葳抚额苦笑,以为他在闹她。“打哪儿来的好男人?”
  “有呀!”任捷宇答得可快了,还猛点头。
  “谁?”她压根儿不信他能马上变出个“好男人”。
  他挺直腰,拍拍胸膛,毛遂自荐:“我呀!二十世纪末仅存的新好男人!”
  她傻了眼,食指指着他,愣问:“你!?”她不淑女地爆笑出声,还不小心呛到,她边咳边说:“咳……咳……别开玩笑了!喔,真的好好笑,我好久没这么开心地笑了!”
  任捷宇一脸严肃,看着她放肆地猛笑。待她笑声渐歇,拉住她双肩,以无比真的口气道:“我没开玩笑,全是认真的!我可以追求你吗?”他决定帮她忘掉海浪,即使会被人说他背叛他最敬重的海浪也无所谓!他实在不愿见她这样强颜欢笑,只要能够使她真正快乐起来,其他都不再重要了。
  她因他那温柔的语气而缓缓低垂了头,望着鞋尖,她不知所措地轻斥:“宇,你开什么恶劣的玩笑?或是你在逼我?”
  他扳正她的肩,要她抬头正视自己,他诚挚地说:“我真的喜欢你!”望着她受惊的眼,他柔柔低语:“以前,我常看见你痴迷地凝望浪哥的样子,觉得那时的你真的好美!在义大利的这些年,我也惦记着你,以为你能过得好……但从尧哥口中得知,你仍是痴恋而没有任何进展,反而被浪哥伤透了心。我想帮你,帮你忘了浪哥!”
  “但是……”她被他这一番话搅乱了心,慌乱地说:“但我当你是弟弟呀!”
  “谁要你这个姊姊?”松开了她,任捷宇起身背对她,形成的影子笼罩住了她。“我喜欢你!”
  沈葳忽然浅浅她笑了,心中骤起的纷乱也消失无踪。“是喜欢,又不是爱!”这小子,连喜欢和爱都不清,还敢大言不惭地说追求她?
  任捷宇像头蛮牛般顽固得很。“有一天能变成爱的!或许现在还谈不上爱,但是,有一天会的!至少从以前到现在我对你很有好感。”
  “你是双子座的吧?”她微笑问。
  他旋身面对她,不懂她这么问的用意,挑眉问道:“你怎么知道?”
  沈葳盯着他看,慢慢说出:“多情的男人,.却不见得有心!到处留情容易,守住这份情却很难,动心容易,要痴心……更难!”他就是这般!她暗忖。又说:“你当然会惦记着我,因为你将我当成了姊姊。你若不惦着我,我定不饶你,枉费我将你当弟弟对待!”
  狠狠地以指扒过发丝,他俊秀的脸上多了羞赫,呐呐地说:“好像对喔!”他捂住难为情的俊脸。
  沈葳起身,敲了任捷宇的头一下,斥道:“那就对啦!想通了就好。”伸伸懒腰。总算引导了一只迷途的蛮牛,算功德一件,现下心情好得很!
  他的大掌捂住脑后,任捷宇努努嘴,任她欺凌。谁叫自己搞不清楚状况,随便乱说。
  但是,清自己的感觉、和要帮她似乎是两回事……他又有了个方法。“那,我认识几个不错的朋友,介绍给你认识,怎样?”反正这事他管到底就对了!
  沈葳原本上扬的嘴角瞬间垮下。“我……做不到!”她软弱地声明。
  任捷宇不忍心再逼她,只好拍拍她垮下的肩,安抚地说:“只要你肯让你的心空出一点点位子,让你的心慢慢接受别的好男人,只要你肯,一定做得到的!别再守着浪哥了,你盼不到他一丝丝怜惜的。”
  他盼望的眼,使沈葳迷惑了,她在要与不要间徘徊。她已满溢的心,还装得下不是海浪的男人吗?对于他,她注定了放不下!但……又能守得了吗?
  不愿她为难,任捷宇又提议道:“或者,用我来挑起他的嫉妒心吧!若他对你的独占欲够强,我必定会被修理得很惨!”
  “该怎么做呢?”沈葳疑惑地问。可以藉此知道海浪是否对她有感觉吗?她心微悸!有,还是没有?
  “这你不用知道,配合我就行了。”赌一睹喽!反正,作一场戏让浪哥看,应该不难吧?他又再问:“或是你要接受别的男人?”他让她自己选择。
  沈葳被他的话堵住,无语。
  拉她坐回石椅,任捷宇拥住她,让她的头依在他肩上。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被爱比较幸福?”
  她眼眶中泛着微微泪水,无助她便在他肩膀上,渐渐骤泣起来。
  “别哭!”任捷宇安慰地拍拍她颤动的背。忽然,他竟唱起歌来……
  听得她止住哭泣,就静静地靠在他肩上,倘佯在他柔和的歌声及意境深远的词句中,久久无法平静心中的起伏!
  “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宇!”沈葳抬手拭去颊上未乾的泪痕,吸吸鼻子,对他例嘴笑了,笑得很灿烂。
  任捷宇则被她说得有些害羞,也回她赫然的笑。
  两人笑得开心,都没注意到身后逐渐靠近的一抹黑影。
  “好兴致。”那抹黑影双手环胸,冷冷地哼道。
  他们一听这熟悉的冷漠嗓音,倏地起身面对他,两人没有分开:任捷宇搂她搂得自然,而沈葳的身子则因他的出现而僵掉了。
  “浪哥,这么晚还出来散步,你也好兴致!来赏月吗?可惜中秋节还没到,否则月亮会更圆。”任捷宇还当真抬头仰望漆黑夜空,状似惋惜地说。
  沈葳低着头,不知所措,心里不禁有些着急,不知他会怎么想?
  海浪冷淡地扫了她一眼,随即别过眼看向任捷宇揽住她肩膀的手。俊美脸庞上一片漠然,似是没丝毫感觉。
  但在海浪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浮起不曾有过的怪异感受。对于他们亲昵的举动,他并没有特别的嫉妒或愤怒,但……就是怪!
  不愿再多想那感觉,海浪别过身,朝回主屋的小道上步去。
  察觉到他的离去,沈葳才口头凝视他精瘦挺拔的背影。心,又隐隐地揪痛了。他,从没在乎过她呀!多悲哀,他的眼神从不驻留在她身上,只有轻轻一瞥,就已是万般荣幸了……
  “别想了。”任捷宇拍拍她的肩,想给予她安慰。
  她苦笑,低问:“叫我怎能不想?”她若是能不想他,那……该有多好!
  不想再爱你了,海浪……
  不能再依附你了,海浪……
  她一遍遍在心中低吟着。
  但……教我怎能不爱你?
  凌晨
  海帮大宅内,有一名美妇,手里拖着一个超大登机箱,摄手摄脚地在微光中寻找楼梯。一个不小心,她穿着登山鞋的脚尝到了椅脚,发出微弱的声响。
  “该死!”她挺没气质地低咒一声。因为她身着五分裤而露出的膝盖“叩”到楼梯,疼得她猛跳脚。
  休息了一会儿,她继绩朝二楼迈进。
  成功地找到了那间属于海岸的房门,她一手已搭上了门把,轻轻扭动——果然,不出她所料,海岸仍然没有锁门的习惯!
  她自顾自得意她笑了,将重重的登机箱留在门外,悄然进入。地想给他一个惊喜!她保养得极好的脸蛋上挂着幸福的甜笑。
  穿越装潢典雅的小型客厅,她满意她笑看挂在墙上两人的老旧结婚照。她可是近一年没见到她深爱的丈夫了,他会不会想她呢?一定会的!她窃笑。
  再往里走至那大床旁,床上大大的隆起。她皱皱柳眉:心想:他变胖了吗?
  心思一转,她贼贼地轻笑,悄悄掀起丝被,打算搔他痒。
  但丝被一掀开,她笑不出来了,因为此刻她丈夫——海岸的肩膀上竟躺了个尤物!
  她气极地双手握成拳,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吸吸鼻子,怎知海岸竟毫无反应?他根本不在乎她嘛!一个委屈,她扁了扁嘴,“哇”一声哭了出来。她使劲痛击海岸胸膛。
  海岸睁开一双仍未完全睡醒且充满血丝的眼,他安抚着身旁受到惊吓的女伴,边斥喝:“哪个该死的?好大的狗胆!居然敢吵老子睡觉?给我滚出去!”声音大得像打雷!他在睡眠中一旦被打扰,脾气可是会十分暴躁。
  她的丈夫竟然这样对待她!?她瞠大了眼,更呆愣地忘了要哭泣。
  他不看来者一眼,按住女伴倒头继绩睡,还用被子蒙住头。“给我滚出去!”
  她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一个气不过,抬腿用力端了被中的他一脚。“你睡死算了!我不回来了,我宁可老死在非洲!”她哭着掉头离去。
  海岸乍闻这令他思念已久的声音,倏地掀被坐起,原本惺松的眼霎时变得锐利。当他看见往门外奔去的那娇小熟悉的身影,再听见她悲伤的哭喊,心一紧。“糟了!”他忙下床,随手抓来一件裤子套上。
  他厉声对女伴道:“滚出去!”不理会女伴的错愕,他连忙追了出去。
  在门边他拉住妻子的纤肩,海岸焦急地喊:“妙妙!”
  甄妙很凶地一掌打掉他的手,酸酸地说:“你追出来干么?你舍得丢下她?”
  海岸甩甩发疼的手,低声下气地说:“好嘛!妙,别生气了!你也知道的,作作戏而已嘛,别生气了,好不好?”
  她抬腿使劲踢他的小腿骨,双手重重拍打他的胸膛,泼辣地大叫:“作戏?你居然跟我说你在作戏?”她越说越心酸,又掉下泪来。
  她的眼泪可让海岸心疼极了,他不顾她的顽强抵抗,拥她入怀。“好嘛!妙,别哭了,别哭了呀!”见她泪如雨下,颇伤心的模样,一把打横抱起她,进入另一间属于他们的卧室。
  坐在床沿,海岸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温柔地哄着妻子。
  “别哭嘛!”他搔搔头,不知所措。一向在人而威严冷酷的“海爷”,此刻竟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
  甄妙抬起一双泪眼,手指着他,字字悲愤地说:“你骂我是只该死的狗耶!我哪里该死?你说、你说呀!”
  海岸呻吟一声,无力道:“我哪有!”
  她吸吸鼻子,便咽地说:“就有!你说我是狗,还说我很该死!”
  “拜托!我哪敢骂你?”他一脸全写满了对妻子的溺爱。
  “就有!你还吼我、叫我滚。滚耶?想用走的都不行!”甄妙抹去泪痕,委屈地扁了扁嘴,瞠大眼睛瞪他。
  海岸颇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她的头倾压在自己胸前,轻声道:“唉!你也知道的,我最讨厌睡觉被打扰呀,是不是?倒是你,妙妙,怎么要回来也不说一声,好让我去接你?”
  她指着他的鼻,双眼恨恨地瞪他。“这样我就没法抓到你出轨了,是吗?”她朝讽地笑笑,哼道:“你把找当呆子耍吗?”
  她心中一个委屈,垂下了头…,自怨自艾地掉泪,带着浓重的鼻音道:“我人在非洲保护动物,而你居然背着我在台湾乱搞?我很难过耶,你知不知道?枉费我这么爱你!在非洲的每一天,我心中想的、念的全都是你,想你有没有按时吃饭?天冷了有没有加件衣服?有没有我想你一样想我?”她顿了顿。“我现在知道了,你吃得饱、睡得好,倒是想我没多少!”
  海岸动容地凝望她:全里有说不出的爱恋,看她为他伤心落泪,更是心疼得无以复加!他一手扳起她的脸,拭去她满脸热泪,爱怜地轻斥:“妙妙,你真是个傻瓜,我当然想你了,而且天天都想!怕你饿了、冷了,偏偏你又不大会照顾自己,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去保护野生动物;想阻止你去,但那是你毕生的志向,我不能阻止!锁住了你,你会恨我,恨我囚住了你,而我不要这样。在多少个夜里,梦中全是你被野兽攻理的血淋淋的样子……”.他微微颤抖,更拥紧了她。“我有多害怕失去你,你可知道?”
  甄妙柔顺地靠在丈夫胸前,静静聆听。她小巧的唇边含着幸福的微笑,伸出小手平贴在丈夫的胸膛,她柔柔地说:“我知道、我知道。”
  “我不是个成天将情爱挂在嘴边的男人,但是我真的要告诉你:我爱你,真的爱你!我知道在我和别的女人上床后还这么告诉你,你一定觉得我恨虚伪。但,我是真的很爱你!”他有些急了,怕她不信。
  甄妙甜美她笑,仰头笑看他。“就等你这句话。”她笑得极开心。“反正,无论你和别的女人怎么样,只要心里只有我就行了!”
  “为什么?”海岸因她的回答而不悦地皱眉,瞥扭地闹脾气。“是不是我随便与女人如何你都无所谓?我背着你玩女人呀!麻烦你生气一下,好吗?”这教他男性尊严往哪儿摆?她应该像别的女人般大吵大闹才对呀!难道他娶了个异类不成?
  他一脸怒火,甄妙叮了口气,抚开他皱着的肩,安抚道:“哎呀,你别气!我能够容忍你肉体出轨,因我不常回来,男人总有一些需要嘛,不过是发泄罢了……嘿,我很体贴吧?”
  海岸的险一阵青、一阵白,他耍着孩子脾气。“你这怪人!为什么不吃醋?不嫉妒?你不在乎我、不爱我,对不对?”
  她捧住他阳刚的脸庞,小心翼翼地抚触着,哄道:“爱!我妙妙最爱你了!我体贴你,你还生气?好啦,别生气了!若我乱吃醋、乱生气,你会越来越嫌弃我哟!”
  只见他难看的脸色逐渐平静下来。她说的对!若她无理取闹、”吃飞醋,他的确会对她敬而远之的。
  “唉,我该拿你怎么办?”他吻着她发顶,叹气。
  “你这里……”她指着他心口。“会一直有我吗?”
  海岸深思了下,用力楼紧她,万分肯定地回答:“这里,”他抓起甄妙的小手接上他心口。“一直有你,永远只有你——
  甄妙含泪微笑,轻问:“真的?”
  海岸坚定地颔首,紧紧地拥住了她。
         ※        ※         ※
  隔日一早,甄妙进入了海浪房里,坐在床沿,看着儿子熟睡的脸。
  别说是她这为人母的自夸:海浪承袭了她与海岸的优点,有俊美的脸庞,硕长的身材,这令多少女性倾心呀!再加上他的冷酷淡漠,更教女人难以抗拒,只想让他拥有!
  她一手轻刮过海浪俊挺的五官。
  海浪感受到有人在碰他,以为是沈葳如此放肆,在第一时间坐起身,扣住那侵犯他脸庞的手,他倏地睁开犀利的眼。
  甄妙被他的手劲捏得吃疼,痛哼道:“你这臭小孩!”
  他看清那手的主人是母亲时,征了一秒,随即松开手,低喊道:“妈!?”
  “不认得我了吗?你老妈才快一年没回台湾耶,就将我给忘了吗?”她半抱怨着,宠爱地笑看他。
  海浪向来冷竣的俊脸此时线条变柔和,这放松的模样只在母亲面前才会显现出来,包括他少之又少的浅笑。“岂敢忘母?”
  甄妙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她脸色略沈。“你居然没把你爸看牢,让他背着我乱来?”其实她说不介意是骗人的,多少都会有点……不是滋味!
  “让你逮到?”海浪深觉有趣,略扯唇角淡笑。
  “哼:我不怪他,这样他才会觉得惭愧:”她对儿子慈爱她笑着,以指顺顺海浪服贴颈背的半长发。
  “你不介意,妈?”
  温柔地轻抚他的颊,甄妙低叹一声,淡淡地说:“哪个女人不介意丈夫另结新欢?唉!可是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坚持去实现我的梦想,就注定了丧失限制丈夫行为的权利,是我自己选择的,怪不了谁!”语气间尽是淡淡的落寞。
  他一直知道母亲生平最大志愿就是保护野生动物,所以在地出生一年后,母亲就到非洲去了,母子俩总是聚少离多。母亲这几年来回来的次数寥寥可数,但他与母亲的感情却很深厚,纵使他们离多聚少。
  轻拍他俊美的脸庞,她故做轻快地说:“别说那件事了。对了,你与小葳怎么样了?”她一直知道沈葳对海浪的感情,只是……可怜了她了,因为海浪的无心。
  海浪摆着一张酷脸。“谈她做什么?”
  “好歹我和小葳处得不错呀!她仍是甘愿做你二十四小时待命的床伴吗?”见他冷着脸,不发一语,她有感而发地说:“可惜了一个好女孩!”
  海浪嗤了一声。
  “不爱她,那就放手让她走呀!你还困住她做什么?趁她还年轻快放她走,让她去寻找属于她的幸福呀!”她气他的冷酷。
  “我是有意放她走。”他冷漠得像在说:隔壁老王抓到只鸽子,打算放生它。
  “什么!?我不过随便说说,你当真要放了她?”甄妙气极,一把招住他的颊。“这么好的女孩子,你居然舍得将她让给别的男人?”他是傻子吗?
  …海浪揉揉被捏红了的左颊,淡间:“有何不可?”
  “你对她,连一点感觉也没有?”
  “没有。”他毫不迟疑地说。一个女人罢了,该有什么感觉?
  她气到头顶冒烟,指着他胸口,怒斥道:“我怎么生了个没心的野兽哪?我上辈子造孽呦!”
  海浪微扯嘴角淡笑。“够了,妈。”哪个做母亲的会指着自己的儿子说是野兽、是上辈子造孽?
  “唉!”被儿子那俊脸一笑,她有点不好意思,低叹道:“只是觉得可惜。这么好的女孩,不该就这么让她溜走!”
  他俊脸一沈,沈声说:“难不成要我娶她?”见母亲赞同的神色,他些微失控地低吼:“不可能!”开什么玩笑,要他娶她?
  甄妙的声音又高了几度。“为什么不?”她记得儿子不属牛,可为什么会这样固执?
  他淡淡道:“不为什么!”
  “总有个理由吧?”她不死心又问。
  “没有理由。”海浪轻易地否决。
  甄妙没辙地低叹一声,抚着他平滑的脸庞,对他的冥顽不灵气馁不已,却仍抱持着一丝希望地问:“真的不可能?”
  海浪预备开口,但虚掩的门此时被推开——沈葳面无表情,直挺挺地站立在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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