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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文化10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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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学校的创立与西欧科学知识的传人


  17世纪,随着封建土地所有制和商品交换的发展,形成全俄统一市场,俄国经济联系进入新的阶段。

  1598年1月,沙皇费多尔死后无嗣。同年2月,鲍·戈都诺夫被推举为沙皇。经过外国武装干涉和农民战争,到1613年2月,米哈伊尔·罗曼诺夫被推举为沙皇,封建的中央集权统治重新加强。1649年法典标志着农奴制度在全国范围内彻底确立。

  教育:17 世纪,俄国贵族、市民中识字的已经不少。在国家机关供职的贵族几乎都识字。识字也普及于下层居民。据统计,16 世纪末、17 世纪初诺夫哥罗德地主中识字人数达55%以上。农民识字的不下15%。在农民中,国有农民识字的较多,地主农民识字的很少。

  国家机构的扩大提高了对识字的服务人员的需求。逐渐形成了—批有文化的官员——司书和文书。17 世纪末,莫斯科各衙门中有司书178人,文书1450人。每一个城市的政府机关也都有类似的官员。此外,在城市里还有些专为居民做文字工作的“下等文书”。军队的指挥官亦必须识字。17 世纪上半期,往往还有不识字或者识字不多的督军,他们没有司书或文书帮助就无法尽职。政府派去地方办理某些具体事情(如登记丈量土地、裁判等)的贵族,也有文盲或识字很少的,也必须派文书去帮助他们。17 世纪30 年代,索里卡姆斯克的督军多·叶·奥斯塔菲耶夫就是一个不识几个字的人。他在审理诺夫哥罗德—诉讼案时装病,没有在文件上签字。17世纪下半期,督军主要由有文化的杜马衔官员和莫斯科衔官员充任,不识字或识宇很少的几乎消失。

  17世纪在城市手工业者、商人中,识字有很大的普及。从当时签字的材料看,写在文件上的不仅有姓名,而且有整个句子。据1686 年莫斯科市民小审判案和争讼参加者的亲笔字统计,识字者达23.6%。在莫斯科麦尚村村会判决书上亲手签字的,1677年占36%,17世纪90 年代占36—52%。17 世纪80 到90 年代,索里卡姆斯卡亚市民在呈文上签字的达40~49%,而且大多数写得很老练。在大乌丘斯克,有一次在一间简陋的木房里聚集了53 名文书,他们都是当地的市民。

  私塾还是识字教育的基础。要识字,就向“识字师傅”学习,向神职人员、文书和一切识字的人学习。亦有人在家里取得识字教育的,即由家庭中识字的人教其他成员识字。在手工业者中有学徒学校,识字与习艺、经商结合起来。通常只有男子受识字教育,妇女识字的仍很少。著名的大商人斯特罗甘诺夫家族中,男子全部识字,而妇女仍为文盲。

  识字教育一般根据识字课本进行。识字课本大量编印,有时候—印出来几天内就销售—空。1634 年,瓦西里·布尔策夫编的课本传播很广,数次重印,1649 年一次就印2900 册,是当时莫斯科印刷厂印数最大的一本书。17 世纪中叶,乌克兰学者、主教美列吉伊·斯莫特里茨基编了语法。1682 年,在莫斯科出版了乘法表。17世纪末,修道士卡里昂·伊斯托明编了识字课本。17 世纪下半期,仅莫斯科印刷厂就印识字课本30 万本,作为教材用的《圣诗集》和《日课经》15 万本,供祈祷仪式用的书有时亦作为课本使用。

  识字教育的方法已经引起人们的注意。1645年,莫斯科出版的一本《圣诗集》就指出教师在教孩子的时候,对某些字母的发音应发得更清楚些。卡里昂·伊斯托明编的课本采取了直观的教育方法。他的课本有精心挑选、按字母名称画出的物体形象,看到什么,就能读出什么。有时候,教读和写还伴以教宗教歌曲。

  富裕人家的子弟还可以通过请家庭教师取得较好的教育。家庭教师的来源,主要是乌克兰和白俄罗斯的修道士,偶尔也有外国人,例如,白俄罗斯著名的诗人、学者西米昂·波洛茨基于1661年到莫斯科当了沙皇孩子的教师。学生读的不但有俄国的书,也有外国的书。

  识字教育的逐渐普及促进了学校的出现。17 世纪上半期沙皇米哈伊尔在位时,曾作了办学的尝试。希腊修道士约瑟夫曾受命一边翻译书籍,一边“在教师院里教孩子希腊语和识字”。但约瑟夫很快去世,这所学校也就散了。稍后,希腊人阿尔谢尼在莫斯科楚多夫修道院创办希腊——拉丁学校。不久,阿尔谢尼被嫌疑是异端并被放逐,这所学校遂停办。

  在教育方面,乌克兰和白俄罗斯比俄罗斯先进。16 世纪,乌克兰已有许多仿照波兰天主教学校建立的中学。1631 年,基辅总主教彼得·莫拉吉在基辅建立了像波兰高等学校的“科列吉乌姆”(后为基辅科学院)。主要课程为神学、哲学、文学。从基辅“科列吉乌姆”培养出了许多优秀的人才。1640 年,彼得·莫吉拉向沙皇米哈伊尔建议在莫斯科也办一所学校,由基辅勃腊茨基修道院的老修道士教孩子学希腊语和拉丁语。阿列克塞(1645—1676 年)即位后,其亲信费·姆·拉吉舍夫力主派青年人到基辅学习。1648~1649年,拉吉舍夫在莫斯科创办安德烈耶夫斯基修道院,并从基辅请来有学问的修道士,进行斯拉夫语、希腊语、修辞、哲学等的教学。拉吉舍夫本人亦常常整夜地同基辅学者交流学术思想,向他们学习希腊语,还帮助两名学生到基辅深造。1665 年,在莫斯科救世主修道院里,办了一所“语法教学学校”,目的是培养有文化的官员。学员是从各衙门挑选的年轻文书。主要课程是拉丁语、俄语浯法。著名的作家、学者西里维斯特·麦德维杰夫就是该校学生。

  与官办学校同时,开始出现由社会集团创立的学校。1667 年,莫斯科基泰伊城堡的约翰·博哥斯洛夫教堂的信徒就向政府请求办—所学校,并计划讲授“语法技巧、斯拉夫语、希腊语、拉丁语和其他自由学说”。政府曾批准办这所学校。但是,学校有没有办起来,无从查考。1680年,莫斯科印刷厂创办了教希腊语的学校。1682 年,救世主修道院建立以讲授拉丁语为主的学校。1687年,西里维斯特·麦德维杰夫创办斯拉夫——希腊——拉丁学校,讲授语法、诗学、演说技术、辩论法、心理学,哲学、神学等,培养神职人员和世俗官员。教师是从希腊请来的学者约翰尼基和索弗罗尼·利胡德兄弟。学生为莫斯科显贵、各衙门官员的子弟。入学人数,1687 年有28 名,次年有32名,其中成绩优秀的有6 名。学生学习到第三年,就能熟练地掌握希腊语和拉丁语,能独立地翻译书籍。该校学生、使节衙门司书瓦西里;波斯尼科夫的儿子彼得·波斯尼科夫后来成为第一个取得意大利帕多瓦大学博士学位(医学)的俄罗斯人。斯拉夫一希腊一拉丁学校按其教学内容和教学效果,已经属于高等教育的范围。随着教育的发展,俄国贵族中有学问的人都有很多藏书。沙皇宫廷有一个图书馆,主要藏宗教书,但也不断增加世俗书。到阿列克塞在位时,已有相当丰富的希腊文、拉丁文和波兰文的世俗书,还有希腊文、拉丁文的词典,以及专门的兵书。费多尔在位时(1676~1682 年),又有各种语言的世俗书,包括医书、俄罗斯编年史。

  自然科学知识:17 世纪俄国实用知识逐渐扩大。1615 年,俄国工匠铸造了第—座螺旋来复线大炮。17 世纪中叶,按沙皇宫廷的定货,铸造了12,500普特的大钟。钟的悬挂有很高的技术:先把钟口扣在几根平行放着的粗圆木上面,再用杠杆把钟稍加抬起,从四周把许多圆木一根接一根地添进去,把钟架到所需要的高度,最后固定悬吊。在建筑技术上,俄国工匠能精确地计算出墙壁的高度和厚度,在城堡施工时不必使用当时西方使用的辅助建筑——扶壁。水力的利用有很大的进展。水磨有立式的和横式的轮子。17 世纪30 年代,水力开始应用于制铁,牵动鼓风箱和大锤。

  17 世纪,出现了一些总结实际经验的书。有一本叫做《7137(1628~1629)年田赋簿》,是供税务官到各乡镇开列纳税人名单的税册。书中叙述土地丈量的办法和土地面积、税额计算的单位。另一本,叫做《在新址如何安装新管说明》,记录了许多制盐的知识,指出了在不同地区应该如何安装从地下汲取盐水的管子,详细述说木管的装置和钻井的方法、在不同土壤中如何操作、什么样的钻器对什么样的土壤最合适,反映了人们的地质知识水平。还有一本书,叫做《军事、炮兵和其他军事科学章程》,是由奥尼西姆·米哈伊洛夫节选的外国兵书,反映了当时人们对数学、物理、化学的知识。数学知识都是粗浅的东西,用于测定距离,没有求证。物理、化学知识,有观测铁和铅比重的区别,有观察动静的方法,有判别材料的强度。火药知识,讲得很详细,包括熬制硝石的配方、火药制作过程及化学反应。大约17 世纪下半期,出现了1本从波兰语翻译的书,其中对各种小手工业、圣像画术、银器加工等知识作了介绍。

  植物学、医学知识进一步扩大。在《本草》一书中对各种药草的疗效以及如何采集、利用都作了详细的介绍。沙皇政府设立一个司药衙门,控制着皇宫御药房和从国外请进的医生、药剂师。俄国药剂师吉洪·阿纳尼英为皇宫御药房配制的药品加工细腻,功效显著。17 世纪末,霍尔莫戈雷大主教阿法纳西编的通俗医书对各种疾病及民间的治疗方法都作了介绍。

  天文、历算:由于经济生活的需要,也有进步。天文知识已用于测定宗教节日持续的天数。外国天文学著作大量传入俄国,主要内容是以地球为宇宙中心的托勒密体系的理论。《神、年和四季寓言》、《德文翻译天文学选编》是最流行的翻译、编辑著作。

  17世纪中叶,波兰伟大的天文学家哥白尼的学说由地理学家维·伊·勃列乌首先翻译介绍到俄国,但影响不大。

  17 世纪初,天文仪器已经从西欧传入俄国。大约1614—1615 年,沙皇米哈伊尔曾从客人手中买了一只管形观测器,“从管里面看,看得远,而觉得近”。l7 世纪30 年代,皇室手艺馆已有3 只大小不同的望远镜,用于大炮瞄准和修正射击。17世纪中叶,大主教阿法纳西在阿尔汉格尔斯克有7 只专用的“望远镜”。

  人们对彗星的观测在史书上屡有记载。1680年,各种文献都说出现过彗星,而且有很长的尾巴。有人还企图对彗星的观测加以总结,把彗星描绘下来。地理、历史知识:在俄国领土扩张和殖民活动的影响下,人们对俄国疆域有了较清楚的了解。1627年出现新的全国地图,疆域包括第聂伯河左边支流、顿河右边支流,直到黑海(含克里木半岛)。同年,行伍衙门编出一部《大地图册》(地图的地名索引),其中有各城市名称,范围包括俄国欧洲部分,亚洲的鄂毕河及支流、咸海和其他亚洲地方。这本书介绍了河流、水域沿岸和陆路交通路线,有很大的实用价值。17 世纪初,沙皇鲍利斯·戈都诺夫的儿子费多尔也制作一幅地图,但这幅地图没有保存下来。除了全国地图外,有许多地区地图。17 世纪初,行伍衙门有地区地图230 幅,其中绘出堡垒、河流、马路、森林等。17世纪,俄国继续向西伯利亚扩张,从外贝加尔抵达太平洋沿岸。服役人员、商人每到一处,都要画图,把当地的人情、经济、资源的情况记录下来。这些图一般都很粗糙。1696 年,沙皇政府决定绘制整个西伯利亚地图。1701年,托波尔斯克的地理学家、历史学家谢苗·乌里扬诺维奇·列美佐夫编成《西伯利亚图册》。这是一本有23 幅地图组成的集子。它突出地反映了各地区的自然特点和经济情况,包括居民点、山脉、丘陵、河流、湖泊、海洋、沙岩、树林以及奇异的东西。

  俄国扩张到整个西伯利亚后,直接同中国接触,加深了对中国的了解。俄国使节受沙皇政府之命,详细地记录了他们在中国的所见所闻。这样,先后出现了俄国派往中国使团的抄本,即:托木斯克哥萨克伊凡·彼特林(1618~1619年)、贵族费多尔·巴伊科夫(1654)、使节衙门翻译尼古拉·斯帕法里(1675)的抄本。斯帕法里的日记和编出的《全世界第一部分(称亚洲,包括中国和其它国家,中国的城市、省份)记述》、《俄国村落和同中国接壤的阿穆尔大河传说》这两部书,详细地记载了俄国占领西伯利亚并向中国扩张的过程,关于中国农业、畜牧业、手工业、商业的情况。这些著作适应了沙皇政府对外扩张的需要,但也具有一定的学术价值。

  17 世纪初俄国的史书主要采取纪事、史诗、政论的体裁,不按年代叙述;叙事观点和史料一致;肯定沙皇、达官显贵个人的作用,而摆脱上帝注定的思想束缚。这样的作品有《沙皇费多尔·伊凡诺维奇纪事》、《1606年纪事》等。罗曼诺夫王朝建立后,编写出《关于推举米哈伊尔·费多罗维奇·罗曼诺夫一尤里耶夫即位俄国沙皇和专制君主批准证书》,书中为米·费·罗曼诺夫登极提供依据。

  17 世纪20年代,阿夫拉米伊·帕里津写了《传说》,伊凡·提莫费耶夫写了《年鉴》,伊·姆·卡提列夫一罗斯托夫斯基写了《纪事》。这些作者都是统治阶级利益的代表,竭力证明农奴制度永恒不变,咒骂农民反抗地主压迫的起义。但在这些书中也有不少很有价值的史料。如,帕里津在自己的书中描写了谢尔盖耶夫三圣修道院反对波兰武装干涉者的英勇斗争场面,他们所写的历史人物栩栩如生。

  大约1630年,在沙皇米哈伊尔·费多罗维奇的父亲、总主教费拉列特的倡议下,编纂了《新编年史》。这是一部王朝历史著作,书中宣扬罗曼诺夫家族的君权是神授、合法继承并为“全民”所拥护,对有损于罗曼诺夫家族的事情则避而不谈。继《新编年吏》之后,沙皇政府又作了编王朝历史的努力。1657年,建立记事衙门,拟编出《皇室系谱及界限记事》。这是16 世纪编《皇室系谱》的继续。1659 年,记事衙门撤销,但修王朝历史没有停顿。17 世纪60 年代,行伍衙门司书费·格里博耶多夫受命写出一部史书。这部书简要地叙述了16世纪《皇室系谱》的内容,补入罗曼诺夫家族的世系(到1667 年),成为当时完整的王朝历史著作。

  1672—1673 年,使节衙门编纂了《选举书》,记载了缙绅会议推举米哈伊尔·罗曼诺夫为沙皇的历史和一些人物。17 世纪70 年代,在莫斯科编出了第一部印刷的史书《汇编》,其作者据说是基辅一佩切尔斯基修道院修士大司祭伊诺肯吉伊·吉捷尔。《汇编》以通俗的形式叙述了从古代到17 世纪的俄国史,是俄国第一部面向广大群众的俄国史教科书,曾风行17 到18 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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