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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雪之冬(7)



  张青染说,不容易,但也并不是没希望。现在很多什么星呀、家呀,怎么成的?靠电视、靠报纸、靠杂志!我在这方面也有几个同学,可以试试。
  麦娜沉吟片刻,说,那就听哥的,试试吧。
  张青染想了一会儿,说,我有个同学,叫王达飞,在电视台工作,承包了电视台的广告公司,也就是现在的达飞广告公司。看他能不能帮帮忙。我这就打个电话给他,看你的运气了。
  一打电话过去,王达飞也正好在家休息。张青染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说了。王达飞说他那里需要兼职广告演员,可以让麦娜去试试。
  张青染把王达飞的意思告诉麦娜,说,明天你去就叫他王总就是了。若能先拍拍广告片,就尽力发挥好。这是第一着棋,到时候相机行事。
  次日张青染下班一口家,就问麦娜去找了王总没有。
  麦娜似乎很少有这么高兴,说,哥你那位同学很讲义气,说是张青染的妹妹,没说的。他让我试了镜头,很满意,让我明天就去拍一个化妆品广告。他说报酬方面也不会亏待我的。
  麦娜晚上还得去夜总会串场子。刘仪争着去收拾厨房,说麦娜在外跑了一天也挺辛苦的。
  张青染今天感觉极佳。自己在创造奇迹。终将有一天,麦娜会成为光彩夺目的人物,她将拥有自己的小洋楼、小汽车,有自己的律师。从自己的设计中,张青染看到了自己的才能,颇为得意。
  刘仪仍有些将信将疑,问,真的会成功吗?
  张青染似乎很有把握,说,事在人为。
  刘仪有心无心地询问,唉,对麦娜,我们也是尽心尽力了。她今后真的有出息了,还记得我们吗?俗话说,人一阔,脸就变。到时候,她只怕是个成天搂着叭儿狗的冷血动物了。
  不等张青染说什么,刘仪猛然记起一件事来,说,提起叭儿狗,我正要告诉你一桩怪事。这事若不是发生在我们单位,谁说我也不敢相信。我单位有个女的,快四十岁了,平时看去也文文静静,正正经经的。她男人是跑采购的,常年在外。她家养了一条狗,打扮得漂亮不过了,天天不离身。昨天你猜怎么了!她同狗做那事,拔不出来了,痛得她做鬼叫。也不知在家折腾了多久,深更半夜弄到医院才拔出来。啧啧,这不要羞死人?
  张青染却说,这不,你常讲要喂狗喂猫的,幸好我不同意。不然,只怕要引狼人室了。
  刘仪气呼呼地站了起来,指着男人鼻子叫道,张青染你别太过分了。你别老是这样,我告诉你,什么事情都往我身上摊。你为什么就不可以把我往好里想?
  刘仪叫骂着。张青染渐渐脑子木了,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一角,一副死牛任剥的样子。
  一个多月下来,麦娜居然拍了四个广告。想不到麦娜在电视里还要漂亮些。
  麦娜比原来忙了许多,白天不敢再睡懒觉,早早就得出门,有时拍广告,有时也要应酬。晚上去夜总会串场子也不能放弃。接琪琪和做家务就顾不过来了。张青染夫妇商量一下,只得请了个保姆。
  张青染见麦娜忙忙碌碌,心里就踏实了许多。麦娜真的像一位创业者了。
  但下一步怎么走,张青染还没有想好。前些年三天两头选这小姐那小姐的,现在怎么总不见有人来组织?若是有机会让麦娜参加个什么大赛,促成她获得个好名次就行了。只要”有个由头,就可以策划一些人物专访之类的文章,找有关系的报刊发一发。这样要不了多久,麦娜就会大红大紫的。
  正愁着这事,在晚报社当新闻部主任的舒然之跑到他办公室来闲侃。这位仁兄有侃瘾,隔一段就跑到张青染办公室磨上半天。
  李处长见舒然之来了,就敷衍几句,说声你们老同学聊吧,我办个事去。
  两位老同学东扯西扯,不知怎么扯到麦娜的事上来了。舒然之摇头晃脑了半天,轻轻敲了几下桌子,说,老同学呀,你天天坐在政府机关办公室,怎么还不开窍?
  张青染听了摸不着头脑,问,怎么了?
  舒然之诡谲道,麦娜没有参加过任何大赛,但我可以让她获得大赛名次。
  张青染越发不明白了,直问这是怎么回事。
  舒然之却不急,慢慢抿了一口茶,目光幽幽地望着张青染,说,老同学了,也不瞒你。现在有些热闹一场,就是我们这些人制造出来的。既然是你的妹妹,又有这么好的条件,我们不妨创造一个奇迹。这样吧,你今天就算请我的客,我到你家吃晚饭,同麦娜见一面,随便扯扯。我保证一个星期之内我们晚报发个像模像样的报道。看时机,我再联系几家报刊杂志也发一下。对了,让她找几张漂亮些的照片给我,有艺术照最好。
  张青染虽然急于求成,但还不敢相信可以按舒然之的办法现一手。他有些犹豫。
  怎么了?怕我吃了你家饭,还是怕我打你家表妹的主意?舒然之玩笑道。
  张青染只好说,好,试试吧。不然你要说我小气了。
  舒然之同刘仪熟识,见面不多客套。张青染把舒然之介绍给麦娜,说明了意图,弄得麦娜很不好意思。
  舒然之说,没关系的,也不叫什么采访,我也不做笔记,随便聊聊。
  大家就这么在茶饭之间随便聊了一通。
  晚饭后,麦娜清了几张照片给舒然之,稍坐一会儿,道了歉意,就去夜总会了。
  舒然之仍闲话了一会儿。张青染深感纳闷,问,你这么聊了一通,就可以炮制文章?不瞒你说,我同麦娜朝夕相处,现在要我来写她都还不知从哪里起笔哩。
  舒然之哈哈大笑,说,写这样的文章,就是要同写作对象有一种疏离感,看得太真切了反而写不好。
  张青染怎么也理解不了。
  三天之后,张青染接到舒然之电话。青染你注意明天的晚报,我写麦娜的文章明天见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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